新京王宫的御书房内烛火通明。鎏金铜炉中燃着的沉香早已化作缕缕轻烟,缠绕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,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兄弟温情。王九击身着常服,玄色衣料上仅用银线绣着几缕暗龙纹,少了朝堂上的威严,多了几分家常的和煦。他亲手为王九波斟上一杯温热的蜀地米酒,酒液在青瓷杯中晃出细碎的光晕,映得两人脸上都带了几分暖意。
“尝尝,这是去年秋收时贡上来的,比你在广东喝的那些西洋葡萄酒对味。”王九击将酒杯推到弟弟面前,眼中带着笑意。自王九波到新京,两人除去白日里商议政务,夜里便时常这样对坐小酌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黑风寨的日子——那时没有大王与粤王,只有并肩杀敌的兄弟。
王九波端起酒杯,浅酌一口,醇厚的酒香在舌尖散开,带着蜀地特有的甘冽。他放下酒杯,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,原本因请罪而紧绷的神情,此刻已全然舒展:“大哥的酒,自然是最好的。只是臣弟在广东这些日子,倒也尝了些新鲜玩意,那西洋人的白兰地,烈是烈,却少了咱们这米酒的醇厚。”
“你啊,倒是学会了品酒。”王九击笑着摇了摇头,目光扫过弟弟鬓角新添的几缕银丝,心中泛起一丝心疼。从黑风寨起兵至今,整整九年,王九波跟着他南征北战,从广州接管到南疆布防,广东的安稳几乎是他一拳一脚打下来的,如今已近三十,却始终未提婚嫁之事。
“九波,”王九击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几分认真,“你今年也快三十了,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。以前战事紧,没时间顾及这些,如今广东安稳了,你的终身大事,也该提上日程了。”
王九波闻言,脸颊微微泛红,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,眼神有些闪躲。他在战场上杀伐果断,此刻却像个青涩的少年,支支吾吾道:“大哥……臣弟……”
见他这副模样,王九击心中已然明了,忍不住打趣道:“怎么?难不成在广东有了意中人?不妨跟大哥说说,若是合心意,大哥给你做主。”
被大哥点破心事,王九波也不再隐瞒,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眼中带着几分郑重:“大哥慧眼,臣弟确实在广州看中了一位姑娘。她是广州孙姓富商之女,名唤孙婉清,今年二十岁。臣弟在一次整顿广州商会时与她相识,她虽出身商户,却并非寻常闺阁女子,性格温婉可人,又通诗书算术,平日里还常随其父赈济灾民,口碑极好。”
他顿了顿,想起孙婉清那一双清澈的眼眸,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:“臣弟与她相处数次,觉得她既懂持家之道,又明事理,是个能陪臣弟走下去的人。只是臣弟身为粤王,婚事需大哥恩准,故而一直未敢提及。”
“长兄如父,你的婚事,大哥自然要为你做主。”王九击看着弟弟眼中的真挚,心中甚是欣慰。这些年,他忙于朝堂与军务,对弟弟的关心实在太少,如今见他终于有了心仪之人,只觉得一块心头大石落了地,“这位孙姑娘既然如此优秀,大哥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。”
王九波闻言,眼中瞬间亮起光芒,起身对着王九击深深一揖:“谢大哥!”
“别急着谢我。”王九击抬手示意他坐下,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等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一件差事,到时候我亲自去广州,为你主持婚礼,风风光光地把孙姑娘娶进门。”
王九波心中一凛,立刻坐直了身子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大哥请吩咐!臣弟定当全力以赴!”他知道,大哥绝不会无缘无故提出条件,这差事必定不简单。
王九击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语气渐渐变得凝重:“香山县牺牲的那五十四名巡警弟兄。”
提及此事,王九波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,心中的愧疚再次涌上心头:“他们都是为了剿灭英国人扶持的乱党而牺牲的。”
“冤有头,债有主。”王九击转过身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,“那些乱党虽是在广东作乱,背后却是英国人在操控。他们在香港盘踞多年,利用那里作为走私与渗透的据点,此次更是明目张胆地扶持乱党,妄图颠覆我大新在广东的统治。这笔账,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他走到案前,指着地图上香港的位置,声音斩钉截铁:“我的旨意就是——收复香港!将英国人在那里的势力彻底清除,为牺牲的巡警弟兄报仇,也让那些西洋人知道,我大新的疆土,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!”
王九波猛地站起身,眼中燃起熊熊怒火。香山县巡警牺牲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,那些纯黑制服上的血污,那些年轻的面孔,此刻都化作了复仇的动力。他紧紧握住拳头,声音铿锵有力:“臣弟遵旨!第一野战师已完成新编制改编,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,正愁没机会为弟兄们报仇!此次,臣弟必将率领第一野战师一举荡平香港英军,让他们好好尝尝‘凤羽’机枪的厉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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