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65年春,京城的春风已褪去残冬的凛冽,太和殿的琉璃瓦在暖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王九击登基不过月余,新政的甘霖尚未遍洒华夏,捷报已如飞燕般接踵而至——先是山东巡抚阎敬铭遣心腹快马入京,捧印献表,愿率全省文武吏民归顺大新;未及三日,福建水师提督与地方乡绅联名上书,称闽地百姓久慕王化,已驱逐清廷驻闽残兵,恭迎大新王师入闽;紧接着,河南布政使率全省府县官员归附,黄河两岸的州县纷纷竖起玄黑龙旗,锣鼓声从豫东平原传到豫西山地,绵延千里不绝。
三份降表次第摆在养心殿的御案上,王九击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上面的字迹或工整或潦草,却都透着归心似箭的恳切。王文侍立一旁,手中捧着各地奏报的汇总,语气中难掩欣慰:“陛下,山东、福建、河南三地归顺,实乃民心所向。阎敬铭在山东威望甚高,他主动献城,全省无一处兵戈相加;福建水师掌控台海,其归顺让我朝海防暂时稳固;河南地处中原腹地,绾毂南北,此地归心,等于打通了京畿与江南、西南的联络要道,华夏大半江山已尽数纳入版图。”
王九击放下降表,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华夏舆图上。玄黑色的标记已覆盖了北至京畿、南抵闽粤、西达秦陕、东临海疆的广袤疆域,唯有西北的甘肃、新疆、青海,西南的西藏,北方的盛京、吉林、黑龙江、蒙古,以及南边的江苏、浙江、安徽、江西,仍标着异样的颜色——那是石达开翼国与洪秀全太平天国的辖地。
“中原已定,接下来便是南边、西北与东北了。”王九击声音沉稳,手指点在安徽、江西的位置,“石达开在皖赣经营多年,军纪严明,颇得民心,与洪秀全的奢靡残暴截然不同;而太平天国占据苏浙富庶之地,却早已沦为洪氏一族的私产,百姓怨声载道。”他转头看向沈庭渊,“总参谋长,你对他如何看待?”
沈庭渊躬身答道:“回陛下,石达开乃太平军之中流砥柱,早年率部转战数省,从不屠城扰民,所到之处轻徭薄赋,甚至开设工坊、兴办学堂,其治下皖赣两地虽处战乱,却仍有生机。此人素有大志,却不满洪秀全的荒淫无道,才率部出走,另建翼国,实乃识时务、明大义之人。”
“既如此,便先向皖赣、苏浙两地颁诏,劝其归顺。”王九击拍案而定,“传朕旨意,拟两道劝降诏书:一道致石达开,许其保留原有部众,封王爵,仍镇皖赣,纳入大新军政体系;另一道致洪秀全,若能献城归降,可保其性命,赐田宅安度余生,其部众愿从军者编入我朝军队,愿归农者分田安居。”
王文应声领旨,当即草拟诏书。不过三日,两道措辞恳切的诏书便已拟就,加盖大新皇帝玉玺后,分别由两队精锐禁卫护送,星夜兼程送往安徽安庆与江苏天京。
送诏队伍抵达安庆时,石达开正在翼王府内与诸将议事。府衙虽简陋,却收拾得整肃干净,堂上悬挂着“抚民安邦”的匾额,与天京天王府的奢靡形成天壤之别。听闻大新皇帝遣使送诏,石达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传令:“大开中门,列队相迎。”
绣着黑龙的金色诏书在仪仗队的护送下,进入安庆城。沿途百姓夹道围观,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玄黑龙旗,眼中没有恐惧,反倒多了几分好奇与期盼。翼国治下多年无大战,百姓虽能温饱,却也期盼天下一统,再无兵戈之扰。
议事堂内,石达开身着素色锦袍,端坐主位,两侧分列着翼殿第一、第二野战师的将领。大新使者展开诏书,朗声宣读:“奉天承运,大新皇帝诏曰:朕承天命,吊民伐罪,推翻清廷,定鼎中原。念天下苍生久遭战乱,流离失所,朕心不忍。尔石达开,素有贤名,治皖赣之地,民安其业,军肃其纪,朕深嘉许。今朕统御华夏,欲合四海为一家,解万民于倒悬。特诏谕尔:若能率众归顺,朕封尔为皖王,仍驻皖赣两地,翼殿第一、第二野战师为基础,补入新兵,扩编为大新第七军团,由尔出任军团长;尔部将有功者,皆按等级封赏,一体录用。望尔审时度势,顺应民心,共襄盛举,永保富贵。钦此。”
诏书宣读完毕,议事堂内一片寂静。将领们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惊讶与犹豫。翼殿第一野战师师长赖裕新率先开口:“大王,大新势大,一统天下已成定局,清廷已灭,我等若再独据一方,恐难持久。况且皇上许我等保留建制,还给您继续封王,已是极大的恩宠。”
“是啊大王!”第二野战师师长傅忠信附和道,“洪秀全在天京荒淫无道,滥杀无辜,我等早已与之离心。如今大新推行新政,减免赋税,分田予民,深得民心,跟着皇上,方能成就大业,让弟兄们有个安稳的归宿。”
石达开沉默良久,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。他早年追随洪秀全起义,本是为了推翻清廷暴政,救万民于水火,可眼见洪秀全定都天京后便沉溺酒色,大兴土木,滥封王爵,诛杀功臣,心中早已失望透顶。若不是不愿与之为伍,他也不会率部出走,另立翼国。这些年,他苦心经营皖赣,便是希望能为百姓谋一片净土,可仅凭皖赣两地,终究难以对抗天下大势。如今大新已据大半江山,兵强马壮,新政利民,一统天下只是时间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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