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: 用大车来装载财物,有所前往,没有灾祸。
含义: 实力雄厚,如同用大车装载财富(大车以载)。此时可以有所作为,向外发展(有攸往)。因为根基稳固,行事中庸,所以不会有什么灾祸。
九二故事:
时值深秋,亳邑的谷场上,金黄的粟米堆积如山,几乎要溢出夯土的围栏。空气中弥漫着新粮的醇香,混合着人们丰收的喜悦。牛车、马车络绎不绝,将沉甸甸的谷物运往日益充盈的府库。不仅仅是粮食,工匠坊区内,冶炼青铜的炉火日夜不熄,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,新铸的戈矛与农具在日光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。
商部落,如同一辆被丰厚财物装得满满当当的巨车(大车以载),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富足与强盛。
这一日,商汤与伊尹并肩行走在熙攘的市井之间。看着往来民众脸上满足的笑容,听着各部族口音不同的交谈,伊尹抚须轻叹:“方伯,自上次葛伯之事妥善解决后,您的仁德之名远播。近月以来,自韦、顾、昆吾乃至更远之地,前来投奔的流民与小型部族络绎不绝。他们带来了不同的耕作技艺,带来了善于驯养牲畜的能手,也带来了远方的消息。”
汤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那些新建的屋舍和忙碌的陌生面孔,沉声道:“他们不仅是投奔我子履,更是逃离夏桀的暴政,寻求一线生机。我们能容纳他们,供给他们田地、种子和庇护,非我商族独自之力,实乃上天假我之手,汇聚四方之财、八方之民。”
正说着,几名风尘仆仆、衣衫褴褛的旅人被带到汤面前。他们来自东方的一个小部落,一见到汤,便跪地痛哭流涕,控诉夏桀的忠实属国——韦伯的暴行。韦伯为了给夏桀进献更多的珍宝和美女,强征了他们部落所有的青年男女,反抗者被当场格杀,部落几乎被摧毁,只剩下他们这些老弱逃了出来。
类似的控诉,汤近来已听过不止一次。葛伯之后,韦、顾等依仗夏朝势力的大诸侯,变本加厉地压榨周边小邦,以满足夏桀永无止境的贪欲。
回到宫室,气氛不复市井的祥和。核心臣僚齐聚,方才旅人的控诉如同沉重的铅块,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仲虺率先出列,他比几年前更加沉稳,但眼中的锐气未减:“方伯!如今我商族仓廪充实,兵甲犀利,人心归附,正如装满财货兵甲的大车,蓄势待发(大车以载)!韦伯、顾伯之流,助纣为虐,残害生灵,天下苦之久矣!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,应当有所行动了(有攸往)!”
这一次,他的提议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附和。
“是啊,方伯!我们有能力保护那些受欺压的部族!”
“吊民伐罪,此乃大义所在!师出有名,天下必然响应!”
“若再隐忍,岂非寒了天下归附之心?”
群情激昂,目光都灼灼地望向汤,等待他一声令下,兵锋东指。
汤沉默片刻,看向一直静立一旁的伊尹:“伊尹,你以为如何?”
伊尹缓缓开口,声音清晰而平和:“诸位所言,俱是实情。我商族如今,确有‘大车以载’之力,亦当有‘有攸往’之志。然,攸往何处?如何攸往?方是关乎‘无咎’之关键。”
他走到悬挂的简陋地图前,手指点向韦国、顾国的位置:“韦、顾皆夏之强藩,直接挑战,无异于向夏桀宣战。时机尚未成熟。然,其暴行已失民心,其存在已成天下祸乱之源。我商族欲‘攸往’,目标非为攻城略地,炫耀武力,乃是为‘吊民伐罪’,铲除暴政爪牙,解民于倒悬。”
汤接过伊尹的话,声音沉稳而有力,定下了基调:“伊尹之言,深得我心。我们有所往,但非盲目征伐。目标,便是如韦伯、顾伯这等依附夏桀、残害百姓的元恶巨憝!出兵,必须‘师出有名’,檄文要明列其罪状,告之于天下。行军,需准备万全,粮秣军械,务必充足,务求一击必中,减少我方伤亡,亦尽量避免殃及无辜平民。如此,我们便是以有道伐无道,以仁义之师诛暴虐之君,天下人只会拍手称快,而非视我为侵略者,方能确保‘无咎’!”
战略既定,商族这台已然充盈的“大车”,开始隆隆启动,驶向既定的方向。
第一个目标,便是韦国。
出征前,汤亲自撰写了讨韦檄文,不再仅仅提及韦伯对商族的些许冒犯,而是历数其“苛政暴敛、荼毒邻邦、残害忠良、献媚暴君”等累累罪行,明确宣告出兵的目的是“恭行天罚,解民倒悬”。
这份檄文被抄录多份,由使者快马送往各方国,尤其是那些曾受韦伯欺凌的部族。
与此同时,商族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。充足的粮草从新建的仓廪中调出,由健牛大车运往前线;武库中崭新的戈矛盾甲分发到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手中;来自各方国志愿参战的战士也被妥善编入队列。整个动员过程,秩序井然,透露着一种沉稳而强大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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