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: 背负财物而乘车,招致盗寇到来,守持正固也难免憾惜。
含义: 解除困难时,若行为不当(如负且乘,炫耀所得),会引来麻烦(致寇至),即使动机纯正,也有遗憾。象征解困需低调,免招嫉妒。
六三故事:
“老龙口”堤坝的成功固守,如同给饱受洪水煎熬的有邰氏部落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
当汹涌的洪峰在坚如磐石的堤岸前徒劳退去,当天空的雨云终于彻底散开,久违的阳光洒向湿漉漉的大地时,部落里爆发出震天的欢呼。劫后余生的喜悦,冲刷着连日来的恐惧与疲惫。
这一次,再无人质疑涣的能力与功劳。
若不是他,部落恐怕已重蹈十几年前的覆辙,甚至更为惨烈。
老族长亲自在部落中心的广场上主持了庆功与祭祀仪式,感谢上苍与祖先的庇佑,更表彰涣的力挽狂澜之功。
“涣,于我部落,恩同再造!”老族长声音洪亮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,“按我族规,立大功者,当受重赏!赐粟百斛,良帛五十匹,并特许其乘车巡游部落,以彰其功,以励后人!”
丰厚的赏赐被抬到涣的面前,堆积如小山。尤其是那辆装饰着彩绘、由两匹健壮马拉动的木车,在整个部落都是极少数人才有资格使用的荣耀象征。
负且乘——背负着厚重的赏赐,乘坐着代表尊荣的车驾。
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,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涣身上,充满了感激、崇拜,或许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。
涣站在人群中央,听着震耳的欢呼,看着眼前堆积的财物和那辆华丽的马车,心中百感交集。十几年了,他背负着“罪人”之名,在边陲林地里与孤独和自责为伴。如今,他终于洗刷了耻辱,重新赢得了族人的尊重和信任。
一股压抑已久的扬眉吐气之感,如同地底的温泉,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。他需要这种认可,需要向所有人,也向过去的自己证明:他涣,并非无能之辈!
在众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中,他登上了那辆马车。
“巡游开始!”司仪高喊。
马车缓缓启动,在几名勇士的护卫下,沿着部落的主要道路行进。车辕上,捆扎着象征性的粟米和色彩艳丽的布帛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涣站在车上,身姿挺拔,接受着道路两旁族人投来的敬仰目光和孩子们的追逐欢呼。
他并非有意炫耀,但此情此景,这盛大的场面,这满载的赏赐,本身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宣告。他沉浸在这种被需要、被尊崇的感觉中,连日来的辛劳和压力仿佛都得到了补偿。
他甚至让马车绕行了更远的路,去了临近河岸、受灾最担心的几个聚居点,让那里的族人也亲眼看到他的功绩与荣耀。
“看!是涣大人!”
“多亏了涣大人,我们的家才保住了!”
“真是了不起啊!”
赞誉之声,不绝于耳。涣的脸上,不禁也露出了这些年来难得的、带着些许释然与自豪的笑容。
然而,他并未察觉到,在那一片赞颂的声浪之外,一些不那么和谐的目光,正隐藏在暗处。
距离有邰氏部落三日路程外,有一支名为“风夷”的游牧部落。他们逐水草而居,性情彪悍,近年来因草场退化,生计日渐艰难。
有邰氏部落成功抵御洪水、并举行盛大庆祝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很快便传到了风夷人的营地。
“族长,千真万确!我亲眼所见!”一个潜入有邰氏查探情况的风夷斥候,正向他们的首领汇报,“那个叫涣的治水官,受到了重赏!粮食、布匹堆得像小山一样!他们还用马车载着财物巡游,到处炫耀!”
风夷族长骨力,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精壮汉子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
“哦?有邰氏这次……看来收获不小啊。”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“我们今年日子难过,他们倒好,不但躲过了水灾,还有那么多余粮和好东西……”
“族长,您的意思是?”
“哼!”骨力冷哼一声,“他们靠着固守,躲过了天灾。那我们,就让他们尝尝人祸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扫视着帐内一众目露凶光的部下:“有邰氏刚经历水患,必定人困马乏,以为危险已过,正是最松懈的时候!他们既然把财富摆在明面上炫耀,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!”
致寇至——这满载而归的炫耀,果然招来了贪婪的“盗寇”。
几天后的一个深夜。
月黑风高,正是夜袭的绝佳时机。
有邰氏部落大部分区域都已陷入沉睡,连续的抗洪和庆祝,让人们身心俱疲,睡得格外深沉。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哨位上孤独地燃烧。
突然,部落外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紧接着是尖锐的骨哨声!
“敌袭!风夷人来了!!”
混乱的呼喊声和兵刃撞击声瞬间划破了夜的宁静。
涣是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的。他冲出屋外,只见部落边缘已是火光四起,人影憧憧,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。风夷人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涌出,见人就砍,见物就抢,目标明确地冲向存放粮食和物资的区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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