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: 只要心怀诚信,即使简单的禴祭也有利,没有灾祸。
含义: 上升过程中,以诚信待人(孚),即使形式简朴(如禴祭),也能获得利益,无咎。象征诚信重于外在形式,是上升的关键。
九二故事:
都城临淄的繁华,远超升明的想象。
车马如龙,人声鼎沸,高门大宅鳞次栉比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——食物的香气、脂粉的甜腻,还有隐隐的铜臭。
这一切,与桑里村的宁静质朴,恍如两个世界。
升明捏了捏怀中仅剩的几枚刀币,那是李公倾囊所赠,加上母亲日夜纺织攒下的微薄积蓄。它们沉甸甸的,压在他的心头。
他绕开那些挂着华丽招牌的客栈,在靠近城墙根的偏僻巷弄里,找到了一家最为简陋的“悦来客舍”。
说是客舍,不过是一排低矮的土坯房,屋顶覆着茅草,窗户用麻纸糊着,破了好几个洞。院子里堆着杂物,空气中飘着一股霉味。
“住店?通铺一晚一钱,单间三钱。”店主人是个精瘦的中年人,耷拉着眼皮,拨弄着算盘,头也不抬。
“通铺即可,有劳。”升明低声说道,递过去一枚刀币。
通铺大房间里,挤了七八张木板床,被褥油腻,散发着汗味和其他难以名状的气味。同住的,有和他一样来求学的寒门士子,也有走街串巷的货郎,风尘仆仆的行脚商。
升明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,将简单的行李——几卷李公赠送的竹简,一套换洗的粗布衣,母亲做的布鞋——小心放好。
安顿下来,首要之事是解决生计。
他带来的那点钱,在临淄这销金窟里,支撑不了多久。他必须尽快找到能糊口的营生。
每日天不亮,他就起身,借着微光温习功课。然后出门,去市集寻找零工。他为人抄写过书信,替店铺整理过货品,甚至在西市粮行帮忙扛过麻袋。
赚来的铜钱,他仔细计算着。大部分用来购买最便宜的粟米和咸菜,偶尔买一小刀最劣质的简牍,用于记录心得。他几乎从不吃肉,衣衫永远是那两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子。
这便是他“禴祭”般简朴的生活。没有锦衣玉食,没有车马仆从,唯有维持生存最基本的所需。
然而,物质上的匮乏,并未磨灭他求知的热情。
齐国稷下学宫,是天下士子向往的学术殿堂。虽非官学,却汇聚了诸子百家的英才,自由讲学,风气开放。
升明自然无缘成为正式弟子,但他如同当年在桑里村塾堂窗外一样,成了学宫外徘徊的“旁听生”。
他站在学宫高大的院墙外,听着里面传来的激烈辩论声,心中充满了向往。他买不起学宫内流传的珍贵典籍抄本,便想方设法与一些能进入学宫的士子结交,用自己帮人做工换来的微薄收入,请他们喝酒(虽然他自己只点清水),虚心请教,借阅他们手抄的笔记。
同住悦来客舍的,有一位来自鲁国的士子,名叫曾申,家境比升明稍好,但也颇为清贫。曾申身体孱弱,一次感染风寒,高烧不退,躺在通铺上无人问津。
其他士子或掩鼻避开,或冷眼旁观。
唯有升明,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仅有的几枚准备买简牍的铜钱,跑去药铺抓了药,又向店主人借了陶罐,亲自为曾申煎药,日夜照料。
曾申醒来后,得知原委,抓住升明的手,热泪盈眶:“升明兄,大恩不言谢!”
升明只是笑笑:“同为寒窗,理当相助。”
他将自己辛苦整理、借阅抄录的学宫各家学说笔记,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曾申和其他几位交好的寒门学子。夜晚,在客舍昏暗的油灯下,他们常常围坐在一起,讨论经义,辩驳策论。
“升明,你此处见解精妙,为何不着文宣扬,以求闻达?”曾申看着升明笔记上密密麻麻的心得,感叹道。
升明摇头:“学未精深,不敢妄言。且求学贵在求真,非为虚名。”
他的诚信与质朴,在这个小圈子里渐渐传开。寒士们皆愿与他交往,称他“诚斋先生”(因其居所简陋而心怀诚意)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欣赏他这份“诚”。
客舍里还住着几位来自宋国、卫国的富家子弟,衣着光鲜,出手阔绰。他们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,高谈阔论,对升明这群寒士,颇有些不屑。
为首的宋国商贾之子田豹,尤其看升明不顺眼。
这日,升明刚帮人抄完书信回来,衣衫上还沾着点点墨迹。田豹和几个同伴正坐在院中饮酒,见他进来,故意高声笑道:
“哟,这不是‘诚斋先生’吗?又去为人执贱役了?听闻你昨日在学宫外,向人请教时,连一顿像样的酒水都请不起,只以清水代之?哈哈,如此寒酸,也配谈经论道?”
他身旁的同伴也跟着哄笑起来。
“田兄此言差矣,”一个卫国的士子附和道,“听闻他连祭拜先贤的束修都备不齐,只能以心香一瓣默祷,岂不亵渎?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