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浸了墨的绸缎,将听竹小苑裹得严严实实。林小满盘膝坐在窗边的蒲团上,指尖还残留着灵力运转后的微麻感——白日与吴天一战,“惊神刺”对神魂的损耗比她预想中更重,即便服了苏小小炼制的养魂丹,眉心处仍像压着块冰,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滞涩。
窗外传来轻叩竹门的声响,三下,不疾不徐,是陈师兄的习惯。林小满起身开门时,恰好看见石猛正挠着头往屋里探,苏小小则捧着个白瓷药瓶,耳尖还沾着片没拂去的竹叶。
“小满,你咋样?”石猛嗓门大,刚进门就嚷嚷起来,粗粝的手掌差点拍在林小满肩上,被陈师兄眼疾手快地拦住,“你轻点!没看见她脸色还白着?”
苏小小趁机将药瓶递过来,瓷瓶触手温热,还带着丹炉余温:“这是刚炼好的凝神丸,我加了忘忧草和紫河车,能补神魂,你现在就吃一粒,夜里能睡得安稳些。”
林小满接过药瓶,拔开塞子,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面而来,混着淡淡的草木气。她倒出一粒深紫色的丹丸吞下,丹药入喉即化,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入丹田,缓缓滋养着疲惫的神魂。“多谢小小,也多谢陈师兄刚才拦着石师兄——他这力气,再拍下去我胳膊该青了。”
石猛嘿嘿笑了两声,挠了挠后脑勺:“俺这不是太高兴了嘛!你今天把吴天揍得没脾气,没看见吴刚那脸,黑得跟锅底似的!”
陈师兄却没笑,他拉过屋里唯一的木凳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穗,神色凝重:“今日赢了吴天,是好事,却也把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。吴刚在大庭广众下插手,被墨辰师兄拦下,心里肯定憋着气;孙长老那边,赵干输得那么惨,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得更小心,尤其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,“尤其是比赛之外的暗手。”
石猛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,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:“怕他个鸟!要是他们敢来阴的,俺就把他们的手打断!”
“匹夫之勇没用。”林小满摇了摇头,走到窗边,望着院外黑漆漆的竹林,“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根基,硬碰硬只会吃亏。不过……我们也不是没有依仗。”
“依仗?”苏小小疑惑地抬头。
“墨辰大师兄。”林小满的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,“他今日出手拦下吴刚,不光是为了维护规矩——他要的是我手中的古剑,在古剑没到手前,他不会让我出事。我们得借着这层庇护,尽快提升实力,找到真正能立足的底气。”
陈师兄眼中闪过一丝赞同:“你说得对。眼下最重要的,是应对接下来的十六强赛。我已经打听好了,十六强里有十二位内门弟子,四位外门弟子,除了你和石师弟,还有天工峰的韩立和百草堂的方清雪。内门弟子里,有几人必须格外留意。”
他伸出手指,一一细数:“第一个是天枢峰首席萧逸,筑基九层,据说已经摸到了金丹的门槛,他的‘流云十三剑’在宗门内几乎无对手,是这次大比夺魁的热门;第二个是烈阳峰的火云子,筑基八层巅峰,性子暴烈,一手‘烈焰刀法’能烧穿灵力护盾,之前有个弟子不服他,被他一刀劈下擂台,躺了三天才醒;第三个是幻月峰的月无影,筑基七层,擅长幻术和暗杀,上次有个弟子和他对战,刚上台就被幻术困住,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输了。”
说到这里,陈师兄顿了顿,目光落在林小满身上:“第四个,是执法堂的冷锋,筑基八层,是吴刚的心腹,据说他的‘镇岳剑法’比吴天更狠,还会用执法堂的‘锁灵术’,能暂时封住对手的灵力。我猜,他很可能会是你下一轮的对手。”
“还有一个人,虽只是筑基七层,却比很多筑基八层的弟子更难缠。”陈师兄补充道,“天工峰的玄机子,是阵法师一脉的传人,据说他能在擂台上临时布下简易阵法,之前有个筑基八层的弟子,就是被他的阵法困住,活活耗到灵力耗尽认输。”
林小满将这几个名字记在心里,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沿——萧逸的修为,火云子的刚猛,月无影的诡谲,冷锋的狠辣,玄机子的阵法,每一个都不好对付。
“俺下一轮的对手是百草堂的方清雪。”石猛摸了摸下巴,“听说那丫头医术厉害,打架不咋行,俺应该能赢。”
“石师兄,可别轻敌。”苏小小连忙开口,“百草堂的弟子虽不擅长强攻,却懂很多毒术和辅助手段。上次有个体修和方清雪对战,刚靠近就中了她的‘软筋散’,浑身无力,最后只能认输。你要是大意,肯定会吃亏。”
石猛愣了愣,随即拍了拍胸脯:“放心吧小小师妹,俺记住了!到时候俺离她远点,等她丹药用完了再动手!”
几人又聊了会儿应对之策,从如何避开火云子的刀法,到怎样破解玄机子的阵法,直到月上中天,竹影在地上拉得老长,陈师兄才起身:“时候不早了,你好好休息,明日还要比赛。我们就在隔壁,有事随时喊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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