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停了,可家属院的“风雨”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林晚星带着三个娃出门去厂里临时工点报到。刚走出她那“皇宫”没几步,就感觉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“唰唰唰”地聚焦过来,伴随着刻意压低的、却足以让她听见的议论。
“啧啧,瞧那身段儿,扭得跟水蛇似的,大清早的就出来招蜂引蝶,也不怕闪了腰!”墙根下,几个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凑在一起,为首的正是厂里有名的“大喇叭”李梅,也是原主的头号“黑粉”。
“可不是嘛,带着三个来路不明的小崽子,还穿那么‘俏’(林晚星就穿了件洗得发白、还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),给谁看呢?想勾搭谁呢?”另一个妇女撇着嘴,眼神像淬了毒的针。
“娘,她们为啥老看我们?”安安仰着小脸,天真地问。她年纪小,还听不懂那些裹着蜜糖的毒刺。
宁宁敏感地往林晚星身后缩了缩,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。舟舟则绷着小脸,抿着嘴,眼神警惕地扫过那些说闲话的人,像只随时准备扑出去保护领地的小狼。
林晚星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微笑,要优雅…优雅个锤子!她脸上瞬间挂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飘过去:“李姐,您这瓜子皮儿别乱吐啊,一会儿王主任来检查卫生,又该扣您小组分了。哦,对了,听说您家那口子昨天在车间又被张工训了?哎哟,这男人啊,工作不顺心,回家可得好好伺候着,别总出来嚼舌根,容易上火长疮,嘴歪眼斜就不好了。”
李梅的脸“唰”地一下从猪肝色涨成了紫茄子,指着林晚星“你…你…”了半天,气得浑身发抖。周围几个妇女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,讪讪地闭上了嘴。她们没想到,以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林晚星,嘴皮子突然变得这么利索还这么毒!句句戳心窝子!
林晚星心里冷哼一声,牵着孩子们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。上辈子在职场跟人斗智斗勇练出来的本事,还治不了你们这群长舌妇?撕逼?姐是专业的!
到了临时工点,负责的赵大妈耷拉着眼皮,像谁欠了她八百吊钱,没好气地扔给她一把秃噜了毛的大扫帚和一个快散架的簸箕:“喏,把厂区大道扫干净喽!落叶、废纸、煤渣,一点儿都不能留!扫不完中午别吃饭!下午接着扫!”
那厂区大道,长得一眼望不到头,活像条蜿蜒的巨蟒!
林晚星还没说话,安安先炸毛了,叉着小腰:“老奶奶!你欺负人!这路好长好长,比我娘讲的西游记取经的路还长!我娘扫不完!”
赵大妈三角眼一瞪,唾沫星子横飞:“小丫头片子懂个屁!你娘能干着呢!扫不完?扫不完就是偷懒!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!小心我报告王主任!”
又提王胖子!林晚星眼神瞬间冷得像冰。
舟舟一把拉住还想理论的安安,小大人似的对林晚星说:“娘,我帮你扫,我力气大。”
宁宁也怯生生地小声说:“宁宁…宁宁也帮娘捡树叶…”
看着三个懂事得让人心尖发酸的孩子,再看看赵大妈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,林晚星心里那点委屈瞬间被熊熊怒火取代。她弯腰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:“乖,你们去那边树荫下玩,娘很快就扫完。” 扫不完?哼,她林晚星字典里就没“认怂”这俩字!就当减肥了!
顶着七月流火的日头,林晚星挥汗如雨。她扫得又快又狠,愣是把枯燥的体力活干出了一股子不服输的狠劲儿。汗水浸湿了额发,顺着脸颊往下淌,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,弯腰扫地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。偶尔路过的男工人,眼神忍不住往她身上瞟。没办法,美人就是美人,劳动也挡不住她的光芒。当然,这些目光很快就被自家媳妇或者工友拽走了,伴随着“狐狸精”、“离远点”的嘀咕。
好不容易扫完大半条路,林晚星累得腰都快断了,刚想靠着树喘口气,就听见一阵公鸭嗓般的笑声由远及近。
“哟!这不是小林同志嘛!这么热的天,还这么辛苦劳动啊!真是我们厂妇女同志的好榜样!” 后勤处王主任腆着个油光水滑的大肚子,踱着方步过来了,一双绿豆眼滴溜溜地在林晚星被汗水勾勒出的曲线上扫来扫去,恨不得粘在上面。
林晚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强忍着恶心,扯出一个假笑:“王主任好。”
王胖子凑近几步,一股浓重的烟味、汗味和劣质头油味混合的“毒气”扑面而来:“小林啊,工作辛苦吧?你看你,都瘦了!唉,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啊!” 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,绿豆眼闪烁着猥琐的光,压低声音,“晚上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?我那儿还有点富强粉,还有白糖,给孩子补补身子?顺便…汇报汇报思想动态?组织上很关心你的个人生活嘛!”
“汇报你奶奶个腿儿!”林晚星心里骂翻了天,脸上还得维持着假笑,“谢谢王主任关心,我思想很稳定,不需要特殊汇报。孩子们还在等我,我先走了。” 说完就想开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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