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方的冬天来得迅猛而凛冽。一夜之间,寒流席卷了整个城市,清晨醒来,窗外已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。鹅毛般的雪花还在簌簌飘落,将高楼大厦、街道树木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、洁白松软的“棉被”,天地间一片静谧纯净。
苏言是被窗外异样的亮光唤醒的。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,从沈屿温暖的怀抱里钻出来,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。当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的景象时,他琉璃色的眼眸瞬间睁大,迸发出孩子般纯粹的惊喜光芒!“下雪了!好大的雪!”他低呼一声,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。南方长大的苏言,对雪总有一种特殊的向往和喜爱。小时候在苏家,下雪天他只能隔着冰冷的窗户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在院子里玩耍,自己则被勒令待在房间里,因为“出去会弄脏衣服”、“会生病添麻烦”。雪对他而言,是冰冷童年里一抹可望而不可即的纯净与自由。
后来跟了沈屿,每个下雪天,沈屿都会陪他堆雪人、打雪仗,或者只是牵着他的手在雪地里散步,听他踩雪时发出的“嘎吱”声。雪,变成了温暖、快乐和爱的象征。
此刻,看到窗外这片厚厚的、无人踩踏过的洁白雪地,苏言心里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童真和雀跃瞬间涌了上来!他几乎想都没想,转身就朝客厅的阳台跑去!他甚至忘了穿鞋,也忘了自己只穿着一身单薄的丝质睡衣!
阳台门一拉开,凛冽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,苏言打了个寒颤,却更加兴奋。他像只出笼的小鸟,欢呼着冲进阳台,张开双臂,仰起头,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、睫毛上、伸出的小舌头上。他开心地在积了厚厚一层雪的阳台地面上踩来踩去,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,发出清脆悦耳的“嘎吱”声,玩得不亦乐乎。
“言言!”
一个带着惊怒和焦急的低沉嗓音从他身后响起。
苏言玩得正嗨,还没反应过来,就感觉身子一轻,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了起来!一双有力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住他的腰,下一秒,他整个人就被头朝下、轻而易举地扛在了一个宽阔坚实的肩膀上!
“啊!”苏言惊呼一声,手里的雪团掉在了地上。
沈屿穿着睡袍,显然也是刚醒,头发还有些凌乱,但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!他刚才一摸身边空了,听到阳台动静,出来就看到这小混蛋光着脚、穿着睡衣在冰天雪地里撒欢!那一瞬间,他心脏都快停跳了!
“沈屿!你放我下来!”苏言反应过来,开始扑腾,小腿乱蹬,“我就玩一会儿!就一会儿!”
“玩?”沈屿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,扛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,“光着脚?穿这点衣服?在零下十度的雪地里玩?苏言你长本事了是吧?!”
他真是又气又心疼!气他不爱惜身体,心疼他手脚冰凉!这才出去几分钟,苏言的手脚已经冻得像冰块一样,脸颊和鼻尖也冻得通红!
“我……我不冷!”苏言嘴硬,但声音已经带上了鼻音,是被冻的,也是委屈的。他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大的雪……
“不冷?”沈屿一脚踢上阳台门,隔绝了外面的寒气,直接将人扛进卧室,扔(动作看似粗鲁,实则小心地控制着力道)在了柔软的大床上,然后用厚厚的羽绒被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。
“还不冷?手脚都冰成什么样了!”沈屿坐在床边,脸色阴沉,大手伸进被窝,紧紧握住苏言冰冷的双脚,用自己温热的掌心用力揉搓,又拉过他的手,放在自己胸口捂着。触手一片冰凉,让他眉头拧得更紧。
苏言被裹得像只蚕宝宝,动弹不得,脚心和手心传来沈屿滚烫的体温,舒服得他缩了缩脖子。他看着沈屿紧绷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头,知道自己理亏,小声嘟囔:“我就是……太喜欢雪了嘛……小时候都没怎么玩过……”
这话像一根细针,轻轻扎了一下沈屿的心尖。他想起调查资料里苏言那个冰冷孤寂的童年,怒火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心疼取代。他叹了口气,脸色缓和下来,低头用额头顶了顶苏言的额头,语气无奈又宠溺:“喜欢雪,也不能这么玩。冻生病了怎么办?嗯?”
他捂热了苏言的手,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确认没有发热,才稍稍放心。
“想玩雪,可以。”沈屿看着他湿漉漉、带着点小委屈的眼神,妥协了,“但必须穿好衣服鞋子,戴好手套围巾,全副武装才能出去。而且只能玩半小时,不,十五分钟!”
苏言眼睛一亮,立刻点头如捣蒜:“好!我穿!我现在就穿!” 说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。
“急什么!”沈屿按住他,没好气地说,“先暖暖身子!我去给你放热水,泡个热水澡驱驱寒。衣服我来给你拿。”
说完,他起身去浴室放水,又去衣帽间拿出最厚的羽绒服、雪地靴、毛线帽、手套、围巾,一应俱全,摆放在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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