宽敞明亮的餐厅里,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长长的实木餐桌上,精致的餐具闪烁着柔和的光泽。阿深穿着笔挺的制服,安静地侍立在一旁,眼观鼻,鼻观心,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。只有微微抽动的眼角,泄露了他对每日清晨必定上演的这场“餐桌大戏”的无奈与习惯。
早餐已经布置妥当: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,金黄酥脆的培根,烤成诱人焦黄色的吐司,新鲜的水果沙拉,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豆浆——一杯旁边放着方糖罐,显然是给喜欢甜食的那位准备的。
逸辰溪穿着宽松舒适的卫衣,头发还有些凌乱,打着哈欠在餐桌旁坐下。他先是嫌弃地用叉子戳了戳煎蛋的蛋黄部分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,手腕一抖,动作熟练地将那颗完整的、流心的蛋黄精准地叉起,“啪嗒”一声,丢到了旁边贺屿森的盘子里。
“我不要吃蛋黄!干巴巴的,噎得慌!”他理直气壮地宣布,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贺屿森已经穿戴整齐,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,正拿着平板浏览早间财经新闻。被突然“空投”了蛋黄,他眼皮都没抬一下,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,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:“挑食!怪不得瘦得跟个猴崽子似的,风一吹就倒!”
话虽如此,他却极其自然地放下平板,拿起自己的叉子,将那个被遗弃的蛋黄夹起来,面不改色地送入口中。动作流畅,没有一丝犹豫,仿佛这本就是他的食物。吃完蛋黄,他又将自己盘中那个煎蛋的蛋白部分,用刀叉仔细地切下来,拨到了逸辰溪的盘子里,语气依旧硬邦邦的,带着命令的口吻:“把这个吃了,补充蛋白质,长点肉。抱起来都硌手。”
逸辰溪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,小声嘀咕:“谁要你抱了……”但还是乖乖地叉起那块雪白的蛋白,塞进嘴里,鼓着腮帮子咀嚼,像只囤食的小仓鼠。
第一回合刚平息,第二波“战火”又起。
逸辰溪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豆浆,眉头立刻又皱了起来。他把杯子往旁边一推,伸长脖子去看贺屿森手边那杯:“我要喝你那杯!你那杯肯定比较甜!”
贺屿森终于从平板屏幕上抬起眼,锐利的目光扫向逸辰溪,带着明显的不耐烦:“逸辰溪,你事怎么那么多?糖就在旁边,自己加!”
“那不一样!”逸辰溪振振有词,“阿深煮豆浆的时候放的糖,融得均匀!自己后加的味道不对!我就要喝你那杯!”他说着,竟然直接伸手,试图去“抢”贺屿森那杯豆浆。
贺屿森一把按住他的手,眼神危险地眯起:“规矩呢?”
逸辰溪撇撇嘴,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缩回手,改用眼神攻势,眼巴巴地看着贺屿森……面前那杯豆浆,活像只被抢了食的小狗。
贺屿森与他对视了三秒,最终像是败下阵来,又像是懒得再跟他纠缠,没好气地“啧”了一声,把自己那杯没动过的、加了糖的豆浆推到逸辰溪面前,然后顺手将逸辰溪那杯寡淡的原味豆浆拿过来,仰头喝了一大口,面不改色,仿佛喝的不是他平时最讨厌的无糖饮品。
逸辰溪计谋得逞,立刻眉开眼笑,抱着“抢”来的甜豆浆,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,满足得眼睛都眯成了两条缝。
阿深(沈屿派来的)在一旁默默看着,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总结起来就是:逸少负责花样百出地“作”,而贺少则是一边嘴上毫不留情地“骂”,一边动作熟练地“惯着”。这套流程,日复一日,比公司的晨会还要规律。
但这顿早餐的“戏码”远未结束。
“贺屿森!你的培根是不是比我的多一片?!”逸辰溪解决完蛋白,开始将目光投向盘子里的培根,并进行了一番严格的数量对比后,发出了不公的控诉。
贺屿森正用刀叉优雅地切割着自己的培根,闻言动作一顿,抬眸,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逸辰溪:“厨房秤量的,一样重。你的那片可能切得薄了点。”
“薄了点也是少!”逸辰溪强词夺理,“我不管,你的分我一半!”说着,叉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从贺屿森的盘子里叉走了一小块培根。
贺屿森看着自己盘子里“遇害”的培根,额角青筋跳了跳,但最终只是咬了咬牙,没说什么,继续吃自己的。算是默许了这种“抢劫”行为。
逸辰溪得意洋洋地将战利品塞进嘴里,嚼得嘎嘣脆,还不忘点评:“嗯,好像确实是你盘子里的比较香。”
贺屿森懒得理他,将注意力转向水果沙拉。他刚叉起一块奇异果,逸辰溪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响起:
“诶!那块芒果是我的!我最喜欢芒果了!你不准吃!”
贺屿森的叉子停在半空,看着沙拉碗里所剩无几的芒果块,又看看逸辰溪那盘几乎没动、但明显芒果都被精心挑出来放在一边的水果沙拉,深吸了一口气,告诉自己要冷静。他手腕一转,将那块黄澄澄的芒果块,精准地放到了逸辰溪的盘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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