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皇宫的寝殿内,烛火已灭,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龙床之上。杨广辗转反侧,连日筹备南巡的兴奋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心悸。迷迷糊糊间,他竟坠入一场噩梦——梦里的长安宫墙崩塌,熊熊大火吞噬了紫宸殿,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手持利刃冲上殿来,为首者看不清面容,只听得一声“杨广暴政,天下共诛”,他便从龙椅上跌落,眼睁睁看着象征皇权的玉玺被人夺走,耳边还回荡着一阵诡异的歌谣:
“桃李子,得天下;皇后绕扬州,宛转花园里。勿浪语,谁道许!”
“啊!”杨广猛地从梦中惊醒,冷汗浸湿了寝衣,胸口剧烈起伏。窗外的月光惨白如纸,殿内寂静得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。那歌谣的调子反复在耳边盘旋,“桃李子,得天下”六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——“李”姓之人,难道要夺他的江山?
天刚蒙蒙亮,杨广便急召宇文化及入宫。御书房内,他脸色铁青,将梦中的景象与歌谣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,末了攥紧拳头,声音发颤:“宇文爱卿,你说这歌谣是什么意思?‘桃李子’,莫不是指姓李的人要反朕?”
宇文化及心中一动,面上却装作凝重,躬身道:“陛下,此等谶语最是邪门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!如今天下反贼四起,姓李的官员遍布朝野,若真有人心怀不轨,后果不堪设想!依老臣之见,不如即刻下令,在长安城内搜捕所有姓李的官员,尤其是手握兵权者,先将他们软禁起来,待陛下南巡归来再做处置!”
“搜捕!全部搜捕!”杨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猛地一拍龙椅扶手,“传朕旨意,暂停明日南巡,命禁军即刻封锁长安城门,凡姓李者,不论官职大小,一律先抓起来审问!若有反抗,格杀勿论!”
旨意一出,长安城内瞬间陷入混乱。禁军士兵挨家挨户搜查,刀光剑影间,无数姓李的官员被强行拖拽出府,家眷哭喊声此起彼伏。其中有一人,身着青衫,面容清瘦,正是时任宫廷侍卫的李密。他听闻搜捕令时,正在家中整理书籍,脸色骤变——他早有反隋之心,只是一直隐忍未发,如今杨广突然搜捕李姓,若被抓住,定然性命难保。
“快!帮我换身衣服!”李密对着家丁急声道,手脚麻利地脱下青衫,换上一身粗布短打,又用布巾蒙住半张脸,“我得立刻离开长安,晚了就走不了了!”家丁不敢耽搁,连忙找来绳索,帮李密从后墙翻出。夜色中,李密混在逃难的百姓里,一路避开禁军巡查,历经艰险,终于逃出长安,朝着瓦岗寨的方向奔去——他早听闻瓦岗寨兵强马壮,程啸天、秦琼皆是英雄好汉,若能投靠瓦岗,或许能成就一番大业。
长安城内的搜捕持续了一日,无数李姓官员被关押,朝野上下人心惶惶。宇文化及站在宫墙上,看着下方混乱的景象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—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,既能削弱杨广的势力,又能趁机清除异己,为日后宇文家夺权铺路。
次日清晨,杨广看着搜捕清单,心中的不安稍缓,又想起南巡的事,便对宇文化及道:“姓李的已抓得差不多了,南巡不能再耽搁。长安的事就交给你,务必把那些反贼余孽一网打尽,等朕回来,再好好处置他们!”
宇文化及连忙躬身应道:“陛下放心!老臣定当尽心竭力,守护长安!只是……唐国公李渊也是李姓,且手握太原兵权,要不要……”
杨广沉吟片刻,摆了摆手:“李渊是朕的表兄,也算皇亲国戚,暂且放一放。他驻守太原多年,尚无反迹,贸然动他,恐寒了老臣之心。先处理那些小角色,等朕南巡归来,再慢慢查他!”
宇文化及心中虽有不甘,却也不敢反驳,只能应下:“老臣遵旨!”
当日午时,杨广率领萧美娘、杨如意及一众心腹大臣,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龙舟,顺着大运河往江南而去。龙舟奢华无比,雕梁画栋,船上不仅有歌舞姬奏乐,还有无数珍馐美味,杨广站在船头,望着两岸的景色,很快便将搜捕李姓的事抛在脑后,沉浸在南巡的享乐之中。
而长安搜捕李姓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一般,很快传遍了天下。瓦岗寨的聚义厅内,程啸天拿着斥候送来的密报,眉头微微一挑——杨广抓捕姓李的官员!看来杨广还真的做了那个噩梦!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抓捕姓李的人员。那个叫李密的估计也逃出长安了,极有可能会来瓦岗寨这边。按《隋唐演义》的脉络,李密日后会取代程咬金成为瓦岗之主,自称魏王,可此人野心勃勃,心胸狭隘,若真让他加入瓦岗,定会搅得寨内鸡犬不宁,甚至可能出卖瓦岗,投靠隋军。
“绝不能让李密来瓦岗!”程啸天心中暗忖,当即让人去传周野。不多时,周野便大步走进聚义厅,躬身道:“统领,您找我有事?”
程啸天将密报放在桌上,沉声道:“你可知长安搜捕李姓之事?有个叫李密的人,原是宫廷侍卫,如今逃出长安,极有可能会来瓦岗寨。我给你一个任务,你即刻带人沿着通往长安的官道巡查,若见到一个面容清瘦、像书生模样的人,便上前问他是不是李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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