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月廿三,寒风如刀,刮过长安皇宫的琉璃瓦,卷起细碎的雪沫子,落在后花园的梅枝上。杨广裹着厚厚的紫貂披风,独自站在结冰的池边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。冬日的阳光稀薄得像一层纱,勉强透过云层洒在他身上,却暖不透眉宇间的愁绪。
“陛下,天寒地冻的,您怎么独自站在这儿?”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,带着暖意。杨广回头,见萧媚娘身披狐裘,提着食盒缓步走来,鬓边别着一朵冻得晶莹的红梅,眉眼间满是关切。
他叹了口气,转身迎上去:“没什么,只是看着这满院萧索,心里闷得慌。”萧媚娘将食盒放在石桌上,取出里面温着的姜茶,递到他手中:“陛下是又在为反贼的事烦忧?”
杨广捧着热茶,指尖终于有了些暖意,却依旧眉头紧锁:“可不是嘛。江淮那边韩擒虎大败,瓦岗寨程啸天日益势大,还有那个凉州的李轨……”他忽然顿住,目光飘向远方,语气里多了几分茫然,“媚娘,你还记得前几年,朕派人去西域寻那‘定风玉’吗?后来机缘措施,没有得到那块至宝。自那之后,大隋就像被下了咒似的,战乱不断,江山飘摇。你说,朕是不是真的不是天命之子?这大隋,难道真的要亡了?”
萧媚娘握着他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,轻声安慰:“陛下说的什么傻话。定风玉不过是块玉石,哪能左右国运?朝中还有杨林皇叔镇守,有宇丞相辅佐,麾下更有尚师徒、魏文通等猛将,只要君臣一心,定能平定反贼,重振大隋声威。”
杨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,心中的愁绪稍缓,嘴上却还是叹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他喝了口姜茶,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,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,“还是你最懂朕,能宽朕的心。”
同一时刻,杨林府邸的演武场中,十二名身着银甲的青年整齐列阵,正是杨林的十二名义子。杨林手持长枪,枪尖斜指地面,目光扫过众人,沉声道:“开春之后,本王将亲率大军攻打瓦岗寨,你们皆是我亲手教出的儿郎,需提前备好兵刃甲胄,届时随我一同出征,务必拿下程啸天,为大隋扫清障碍!”
十二人闻言,脸上皆露出愁容。他们早听闻程啸天武力超群,玄火盘龙锤重达三千斤,连裴元庆都难敌其锋,如今要去对阵这样的强敌,心中难免怯意。但杨林治军严明,没人敢出言反驳,只能齐声应道:“孩儿们遵令!”
杨林看在眼里,却没点破,只是沉声道:“程啸天虽勇,却也并非不可战胜。你们这几日多练‘八门金锁阵’,届时咱们以阵法牵制,再让尚师徒、魏文通从旁夹击,定能取胜。”十二人点头应下,只是眉宇间的忧色,依旧未散。
而瓦岗寨程母的院落里,却是另一番温馨景象。屋内炭盆燃得正旺,暖融融的热气裹着饭菜香,连窗棂上的冰花,都仿佛被熏得柔和了几分。程啸天坐在母亲身旁,时不时给母亲夹一筷子菜;程咬金挨着他,捧着个白面馒头,吃得满嘴都是;裴翠云则端着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,小心地吹凉了递到程母手中。
“娘,您尝尝这粥,熬了一个时辰,糯糯的,好消化。”裴翠云轻声说道,眼神里满是乖巧。程母笑着接过粥碗,喝了一口,眼中满是欣慰:“还是翠云细心。以前总担心咬金性子急,打仗不知顾着自己,现在有你在他身边,娘就放心多了。”
程咬金挠了挠头,笑道:“娘,我现在可稳重多了,徐军师总说我比以前沉得住气了。再说还有二弟帮衬,咱们瓦岗上下一条心,定能打胜仗。”程啸天也跟着点头,嘴里塞满食物,含糊道:“娘您放心!以后我和大哥护着您,等咱们推翻了杨广,让您天天吃白面馒头,穿绫罗绸缎!”
程母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拍了拍两个儿子的手:“娘不要那些,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,咱们一家人能常在一起吃饭,比什么都强。”屋内的笑声此起彼伏,暖意在每个人心头流淌,驱散了窗外的严寒。
饭后,程啸天辞别母亲,往罗成的院落走去。刚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单冰冰的笑声,推门一看,罗成正坐在桌边,手把手教单冰冰摆弄弓箭,单雄信坐在一旁,端着杯热茶,脸上带着笑意。
“啸天哥来了!”单冰冰率先起身,笑着招呼他坐下,“快尝尝这蜜饯,是我让人从江南捎来的,有你爱吃的青梅味。”程啸天坐下,拿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,酸甜的滋味瞬间散开,他看向罗成:“少保,北平王府那边,你给你爹捎信了吗?开春之后咱们怕是要和朝廷彻底翻脸,起兵反隋了。”
罗成放下弓箭,语气笃定:“早捎了加急信,走的是秘密驿道,算算日子,一两日内就能收到回信。我爹素来看不惯杨广的暴政,定会支持咱们。”程啸天放下蜜饯,心中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有北平王府的骑兵相助,咱们对付隋军的骑兵,就更有把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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