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十的相州城,残雪还堆在城墙根下,刺史府内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。高谈圣身着赭色锦袍,斜倚在虎皮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目光落在堂下站着的黑衣男子身上——此人自称是朝廷派来的密使,却连个信物都没带,只说有要事相商,倒让他多了几分警惕。
“阁下说你是宇丞相派来的人,可有凭证?”高谈圣端起茶盏,抿了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审视。黑衣男子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,上面刻着“宇文”二字,递到高谈圣面前:“大人请看,这是相爷的贴身令牌,绝非伪造。”
高谈圣接过令牌,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,确认是宇文化及常用的样式,才放下心来,挥手让左右退下:“说吧,宇丞相派你来,有什么事?”
黑衣男子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相爷知道大人近日自称‘相州白御王’,有志反隋,心中十分敬佩。只是眼下有一事,怕会坏了大人的大事——瓦岗寨的程啸天,近日正在招兵买马,势力日益壮大,他早就觊觎相州这块宝地,若等他平定了周边州县,下一步定会来攻打相州。”
高谈圣眉头一挑:“程啸天?他有这么大的胆子?”
“大人有所不知。”黑衣男子继续道,“程啸天不仅武力超群,麾下更是有秦琼、罗成、裴元庆等猛将,还有十万兵马。他近日已暗中联络太原的李渊,打算开春后先吞并相州、曹州,再联合李渊攻打长安。相爷也是为大人着想,才派小人来通风报信。”
他顿了顿,又抛出诱饵:“相爷说了,若大人肯出兵攻打瓦岗,朝廷便会承认大人‘相州白御王’的封号,还会赏赐黄金万两、粮草十万石,助大人扩充势力。待平定瓦岗后,相州周边的三个州县,也尽数划归大人管辖。”
高谈圣眼中闪过一丝动摇——他自立为王时间虽然很短,兵力却有五万,但粮草不算充足,若真能得到朝廷的支持,不仅能抵御瓦岗,还能扩充地盘,何乐而不为?可他又怕这是宇文化及的圈套,犹豫片刻后道:“此事事关重大,容我考虑几日。正月十五之前,我会给宇丞相答复。”
黑衣男子见他松口,心中大喜,连忙道:“大人英明!小人这就回去复命,静候大人的好消息。”说罢,便躬身退下,快马加鞭赶回长安。
同一时刻,曹州的孟海公府邸内,另一名黑衣密使也在说着类似的话。孟海公坐在主位上,手指捻着胡须,听完密使的话后,冷笑一声:“宇文化及倒是打得好算盘,想让我当枪使,去跟瓦岗拼命?”
密使连忙道:“大人误会了!相爷绝非利用大人,而是真心想与大人合作。程啸天野心勃勃,若不早日除掉,日后定是大人的心头大患。朝廷愿意封大人为‘曹州宋义王’,赏赐粮草、兵器,还会派尚师徒、魏文通协助大人,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!”
孟海公沉吟片刻——他知道瓦岗的实力,也清楚自己不是程啸天的对手,若能借助朝廷的力量,或许真能与瓦岗抗衡。可他也不敢轻易答应,怕落入宇文化及的陷阱,便含糊道:“此事我需与麾下将领商议,过几日,定会给宇丞相答复。”密使见状,也不再多劝,起身告辞。
两名密使回到长安后,立刻向宇文化及复命。宇文化及坐在书房里,听完他们的汇报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高谈圣、孟海公,果然都是些见利忘义之辈。只要他们肯出兵,程啸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,也得首尾不能相顾。成都,你且等着,用不了多久,这大隋的江山,就是咱们宇文家的了!”
宇文成都站在一旁,躬身应道:“父亲英明。”心中却暗自思忖——若高谈圣、孟海公真的出兵攻打瓦岗,杨林再趁机出兵,瓦岗怕是真的凶多吉少。只是父亲的心思,他也不敢多问,只能按父亲的吩咐行事。
而瓦岗寨的聚义厅内,此刻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。程咬金坐在主位上,手里拿着个刚烤好的羊腿,一边啃一边道:“兄弟们,今日召集大伙,是有件大事要跟大伙商量。昨日我跟二弟聊天,说起以后平定了中原,咱们不想当官,想带着兄弟们去草原过日子,不知道大伙意下如何?”
厅内顿时安静下来,众人面面相觑,眼中满是惊讶。过了片刻,裴元庆率先站起来,攥着八棱梅花亮银锤,瓮声瓮气地喊道:“好啊!我早就不想待在中原了!那些当官的规矩多,还不如去草原自在!咱们在草原上骑马射箭,大口吃肉,多痛快!”
罗成也点头附和:“我也觉得不错。草原上民风豪爽,跟咱们这些兄弟的性子正合得来。再说,咱们帮李家平定中原,也不是为了当官,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,在哪都一样。”
秦琼放下手中的虎头錾金枪,沉声道:“我也同意。咱们这些人,大多是绿林好汉,或是被朝廷压迫的百姓,本就不适应官场的条条框框。去草原上,咱们可以自己建部落,自己定规矩,让兄弟们都能过上安稳日子,也能保护草原上的百姓,免受战乱之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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