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珑听完黄政的叙述,纤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,发出规律的轻响,这是她深度思考时的习惯。
片刻后,她抬起清亮的眸子,眼神锐利而冷静,条分缕析地说道:
(“你的推测大概率是正确的。
根据之前小连和小田秘密调查反馈的线索,翁扣在卢树县精神病院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绝不干净。
中纪委既然决定动他,必然是掌握了更实质性的经济或职务犯罪证据。
而你手上这些,只是他和何秋海生活作风问题的影像。”)
她顿了顿,语气沉稳地给出四点建议:
(“第一,证据先妥善保管,但绝不要主动上交。
既然中纪委已经出手,说明他们证据链趋于完整,我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。
暴露你以及你获取证据的非常规渠道,这只会徒增风险,授人以柄。”
“第二,政治斗争的逻辑是抓主要矛盾。
翁扣如果涉及更严重的渎职、贪腐,那么生活作风问题在这些面前。
只是细枝末节,算不上锦上添花,甚至可能因为来源问题干扰主线案件的查办。”
“第三,这些证据的关键作用,或许不在于扳倒翁扣,而在于未来某个时机,用来制约或敲打何秋海。
何秋海是省委统战部长,立场暧昧,留一手,关键时刻或能起到奇效。”
“第四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,”杜珑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,“如果你未来某天确实需要将这些证据移交,也必须通过绝对正规、安全的渠道,而且绝不能由你经手。
你现在就把手机里的所有相关视频和照片,彻底传给我。不,为了绝对安全,你直接把这部手机给我。”)
她伸出手,眼神不容置疑:
(“你明天立刻去重新买一部手机,办一张新卡。
记住,从今往后,你的随身通讯设备里,绝不能存储任何可能引发争议、涉及隐私或敏感内容的文件,哪怕是加密的也不行!
你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,如履薄冰,容不得一丁点潜在的污点和风险。
很多人的倒台,最初往往就源于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疏忽。”)
黄政听完,背后惊出一身冷汗。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考虑不周,只想到了证据的威力,却忽略了自身的安全防护。
杜珑的思虑远比他周全和老辣。“你说得对,是我欠考虑了。”他毫不犹豫,当场取出手机卡,将整个手机递给了杜珑。
杜玲在一旁也连连点头,补充道:“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,商场应该没关门,要不现在就去买个新手机?电话号码得尽快弄过去,免得误事。”
黄政看了看时间,摆摆手:“算了,不差这一晚上。明天后天反正休息,我明天上午再去办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见正在操作旧手机的杜珑轻轻“咦”了一声,抬起头,眼神带着一丝玩味看向黄政:“黄政,雯雯(丁雯雯)要来东平?时间定了?”
黄政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:“啊?你看我信息了?”
杜珑却理直气壮地扬了扬下巴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学着黄政白天的口吻:
“切,不是你自己说的吗?要我放开心境,正视我们三人之间的特殊联系和秘密。那我姐能看的东西,我自然也能看。这叫‘信息同步’,避免因信息差导致决策失误。”
杜玲立刻在一旁帮腔,搂住妹妹的肩膀,笑嘻嘻地说:“嗯,老妹这话没毛病!逻辑满分!”
黄政被这对姐妹花一唱一和弄得哭笑不得,只好无奈地摇摇头:“行行行,你们赢了。那……公平起见,我也看看你的手机?”他故意逗杜珑。
杜珑二话不说,随手就把自己那部干净得如同新机一样的手机丢给了黄政,一脸坦然:“随便看,里面除了工作文件就是学术论文,啥‘秘密’都没有!”
那副清冷又带着点小得意的模样,让黄政和杜玲都忍不住笑了。
第二天,黄政难得地睡到日上三竿,近十点才醒来。
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和昨夜的“辛勤耕耘”,让他补了一个难得的好觉。
杜玲已经起床,见他醒来,递过一个崭新的同款手机,柔声道:
“给,老妹一早弄好的新手机,你的电话号码已经全部导入恢复了。那部旧手机里所有关于你的使用痕迹,她都彻底清除了,放心。”
黄政接过手机,心中安定,伸了个懒腰,调侃道:“好,辛苦了。我去洗个澡,醒醒神。唉,老婆,我现在深刻体会到,女人和女孩确实不一样,这战斗力……”
杜玲瞬间俏脸通红,羞恼地扑过来,用手捂住他的嘴:“你给我闭嘴!再胡说八道我掐死你!”
黄政哈哈大笑,灵活地躲开她的“攻击”,心情舒畅地钻进了浴室。
就在他满头泡沫,哼着歌冲洗时,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新手机响了起来。黄政在哗哗的水声中大喊:“玲玲!帮我看看是谁打来的?”
杜玲闻声重新返回房间,拿起手机一看,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三个字——丁雯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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