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天在人群里慢慢转,看见李清照正教小姑娘们叠纸船,纸船里放着桂花糕的碎屑,说是“让甜味顺着水流到月亮上”;看见公孙大娘把小姑娘送的面人插在剑穗上,舞剑时面人跟着红绸飞,像个会飞的小神仙;看见李白和徐霞客蹲在地上比宝贝,李白举着酒葫芦说“这酒能浇开石头缝里的花”,徐霞客掏出块会吸水的海绵石回怼“这石头能吸干你三坛酒”。
艾丽的监测仪摆在最角落,屏幕上的时空波纹慢悠悠晃着,像打盹的水纹。尚天端起一碗酸梅汤,刚喝一口就酸得眯起眼,却见唐伯虎正拉着卓别林学写诗,卓别林拿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香蕉,唐伯虎却点头称赞:“有风骨!比俺的字多了些憨劲儿!”
突然,大厅外传来孙悟空的喊叫声:“快来!前院的灯笼串烧起来啦!”众人一愣,随即笑着往门外涌——公孙大娘的剑穗缠上了台边的烛火,红绸燃着了小半角,正“噼啪”地往上窜。李白抓起酒葫芦就泼,酒液遇火“腾”地窜起半尺高,反倒把旁边的灯笼点着了;徐霞客急得把竹篓里的石头往火里扔,石头砸在灯笼上,火星溅得更远;包拯捧着瓦罐往火上浇酸梅汤,酸气混着烟火气,呛得人直咳嗽。
混乱里,尚天看见鲁班把木陀螺往火堆里扔,陀螺在火里“咔啦”转着,齿轮迸出的火星倒把火苗压下去些;看见李清照用裙摆兜着水泼,裙角湿了大半,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;看见卓别林踩着香蕉皮似的滑到火堆前,用夸张的姿势扑火,反倒把众人逗得笑出了泪。
等火被扑灭时,大家脸上不是沾着烟灰就是挂着水渍,却没一个人恼。公孙大娘把烧剩的红绸系在剑上,说这是“火炼的红绸,更有劲儿”;徐霞客捡起火堆里没烧透的石头,说“这石头经了火,以后听涛更清楚”;包拯的乌纱帽熏黑了半顶,却举着瓦罐宣布:“下一个笑话——为啥火焰总爱追着红绸跑?因为它也爱看热闹啊!”
这次,连最不爱笑的小孩都“噗嗤”笑出了声。尚天望着眼前这乱糟糟的热闹,突然觉得,所谓的时空和谐,大概就是这样——酸梅汤的酸混着桂花糕的甜,剑穗的红缠着烟火的黑,南腔北调的笑声撞在一起,像首跑调却格外动听的歌。
他转身往回走,准备再盛碗酸梅汤,却见刚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正把没吃完的面人往火堆里放,嘴里念叨着:“给月亮送个小神仙,让它今晚别太黑。”面人在余烬里慢慢化了,像颗融化的糖,甜得人心头发暖。
看来,这和谐的时光里,总少不了点让人手忙脚乱的插曲,就像酸梅汤里总得有点酸,才衬得出藏在底下的甜。
火堆余烬还在冒着青烟,公孙大娘用烧得半焦的红绸擦了擦剑上的火星,剑穗上的面人已经烤得有些变形,却依旧挺着小小的红衣身影。她瞅着那焦黑的边角笑了笑,抬手将剑插入鞘中,金属碰撞声在喧闹里格外清亮:“这火倒是懂趣,知道给红绸添点纹路。”
李白正蹲在地上,心疼地用袖子擦着酒葫芦——刚才灭火时泼得太急,葫芦口磕出个小豁口,酒液顺着豁口滴滴答答往地上淌。徐霞客凑过来,举着块灰扑扑的石头:“李兄莫恼,我这‘吸水石’能帮你把酒吸回来,就是味道可能带点土腥气。”李白一把拍开他的手,把酒葫芦往怀里一揣:“你这石头吸的是山水灵气,哪配碰我这桂花酿?”嘴上骂着,却还是往徐霞客手里塞了个新摘的野柿子,“喏,这个甜,比你那石头解渴。”
包拯的乌纱帽熏得像块烧焦的黑炭,他却毫不在意,正蹲在瓦罐边,用树枝搅动剩下的酸梅汤。汤里混了些烟灰,在水面上晕出灰黑色的圈。“包大人,这汤不能喝了。”李清照走过来,裙摆还滴着水,手里捧着块干净的帕子,“我房里有新酿的酸梅汤,比这个爽口。”包拯抬头,脸上沾着两道烟灰,笑得眼睛眯成条缝:“没事,这汤里有烟火气,喝着更带劲。”说着舀起一勺,仰头灌了下去,酸得直皱眉头,却咂咂嘴道,“够味!”
鲁班正蹲在角落修那个被火燎了角的灯笼架,他从工具箱里摸出块竹片,削得薄薄的,往灯笼架的裂缝里一嵌,又用麻线缠了几圈,原本歪歪扭扭的架子竟稳当起来。“鲁爷爷,您真厉害!”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凑过来,手里还捏着半块烤焦的面人,“这个还能修好吗?”鲁班接过那焦黑的面人,看了看,从怀里摸出块麦芽糖,加热后小心翼翼地补在面人烧焦的衣角上:“你看,给它添件新衣裳,不就好看了?”小姑娘捧着补好的面人,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。
卓别林和唐伯虎正围着那堆还在冒烟的余烬“创作”。卓别林捡了根烧黑的木棍,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脸上沾着的烟灰蹭到了下巴上,倒像长了圈黑胡子。唐伯虎看得兴起,蘸了点地上的水渍,在笑脸旁边题了行字:“烟火人间,笑口常开”,字迹被火星燎了几个洞,反倒添了几分野趣。两人对视一眼,突然指着对方的脸笑起来——唐伯虎的鼻尖沾了点灰,卓别林的眉毛被烟灰染成了八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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