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眨眨眼,“至于其他,重要吗?”
夕阳西下,两人的影子在戈壁上拉得很长。
拓跋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从行囊里掏出个油纸包:“差点忘了,今早给你做的桂花糕。”
油纸展开,糕点早已在战斗中碎得不成样子。
白战却认真地拈起一块放入口中,甜香在舌尖化开。这是凡间最普通的味道,却是他尝过最珍贵的滋味。
“好吃吗?‘白将军’?”她故意拖长声调。
白战笑着揽过妻子的肩:“夫人手艺,天下无双。”
远处,侥幸逃脱的三长老躲在山岩后,阴毒地盯着这对夫妻的背影。
他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一片真正的龙鳞——那是当年交易时,他从龙族使者身上偷来的。
“西海龙族......”他咬牙切齿,“咱们没完。”
远处山风呜咽,三长老的身影如鬼魅般隐入夜色。
而此刻,突厥王子阿史那罗却被安置在一座青竹掩映的庄院内。
庄前流水潺潺,廊下悬着青铜风铃,倒像是文人雅士的别院。
只是门外守着两名玄甲侍卫,腰间陌刀寒光凛冽。
“你们将军倒会享趣。”阿史那罗斜倚软榻,指尖捻着葡萄冷笑,“怎么?打算拿本王当人质换三座城池?”
侍女奉上新酿的葡萄酒,琉璃盏映着窗外残阳如血。屏风后忽有人轻笑:“王子高看自己了。”
白战一袭素袍转出,袖口龙纹暗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。
他拎着半卷羊皮地图往案上一掷,漠北十七部的布防图赫然在目。
“我要的是这个。”他屈指敲在突厥王庭的位置,“三日后,令尊的使团该到焚风谷了。”
阿史那罗瞳孔骤缩——那地图上竟标着连他都不知晓的暗哨。
葡萄汁液顺着指缝滴落,像极了当日谷中未干的血。
待他回神,白战的玄色披风已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,唯余案上酒液沿着地图沟壑蜿蜒,像条猩红的毒蛇。
白战大步流星跨出庄院,夜风卷起他的玄色披风,猎猎作响。
他翻身上马,踏着月色疾驰回营。军营中篝火零星,守夜的士兵见他归来,纷纷抱拳行礼,却无人敢出声惊扰。
帅帐内只留了一盏青铜灯,火光摇曳,在帐布上投下朦胧的影子。
白战净了手,拭去指尖沾染的尘与血,这才缓步走向内帐。
修长的手指挑起纱帘,映入眼帘的,是一幅令他呼吸微滞的画面:
拓跋玉侧卧在锦榻之上,墨发如瀑散落枕畔,衬得那张素来柔美的脸此刻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英气。
她呼吸轻浅,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唇色因失血而略显苍白,却仍抿着一丝倔强的弧度。
锦衾半掩,露出她手臂上包扎的白绢,隐隐透出一抹淡红。
白战指尖轻轻抚过拓跋玉的脸颊,触感微凉,却比战场上任何一次交锋都更令他心颤。
他收回手,转身走向屏风后的浴桶。水汽氤氲,蒸腾的热意驱散了夜风的寒意。
他解开衣袍,露出精悍的脊背,上面交错着几道尚未痊愈的伤痕,暗红的血痂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他踏入水中,水波微漾,映着帐外摇曳的篝火,像是沉入一片浮动的血色。
水声轻响,拓跋玉的睫毛微微颤动,似醒非醒。
她模糊的视线里,只看见屏风后那道挺拔的身影,水珠顺着他的肩颈滑落,在烛光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。
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,伤口隐隐作痛,却不知是因伤,还是因别的什么。
白战闭目靠在桶沿,水雾模糊了他的面容,唯有眉间那道常年不散的冷厉仍未消融。
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她听。
“明日,突厥使团入关。”
拓跋玉呼吸一滞,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
水珠顺着白战紧绷的背肌滚落,在烛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。他扯过棉巾擦拭身体,水汽氤氲中,拓跋玉正背对着他侧躺着,纤细的腰肢在单薄寝衣下若隐若现。
“今夜我睡矮榻。”白战突然开口,声音里裹着七分欲色三分克制,喉结在烛光下滚动出一道锋利的弧度。
拓跋玉的手顿在半空,锦被上的鸳鸯绣纹被她攥出褶皱。“将军是嫌我睡相不好?”
她转身时发梢扫过锁骨,那道未愈的箭伤在烛火下泛着淡粉色。
白战系衣带的手指微微收紧:“你伤口未愈,同榻而眠恐有触碰。”
他取过架上的玄色外袍披在肩上,“明日突厥使团入关,我需要清醒。”
帐外忽起一阵穿堂风,吹得烛火剧烈摇晃。拓跋玉望着他将狐裘铺在矮案上的背影,喉间泛起一丝苦味。
“随你。”她吹灭烛火,裹着锦被面朝里侧躺下。
黑暗中听见檀木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——那案长不过五尺,白战一米九的个子蜷在上面,膝盖都得屈着。
后半夜,一道紫电劈开天幕,惊雷炸响的瞬间拓跋玉猛地蜷缩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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