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,一直沉默旁观的太乙真人,忽然抚须,发出一声悠长而平和的轻笑,像投入静湖的石子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“无量天尊。” 老道拂尘一抖,仙袂飘飘,目光温和地看向被缚的拓跋玉,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,“施主,情之一字,最是难解,却也最是难逃。你与三太子这段情缘,早已镌刻于三生石畔,铭录于姻缘簿中。此乃天定之数,非人力可违。纵使前尘暂忘,灵台蒙尘,那冥冥之中的牵绊,又岂是逃避所能斩断?”
拓跋玉本已心如寒冰,准备迎接更粗暴的对待,闻言却猛地一怔。
她抬起苍白的脸,望向这位传说中的福德真仙,眼中的冰冷裂开一道缝隙,流露出深深的不解与一丝被说中心事的茫然:“真人……您此言何意?什么三生石?什么姻缘簿?”
那些词汇对她而言如此陌生,却又隐隐牵动着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,带来一阵莫名的悸痛。
太乙真人微微一笑,那笑容中蕴含着包容万物的慈悲与一丝高深莫测。
他不再多言,宽大的道袍袖口轻轻一拂,一道温润的灵光闪过。
只见一枚古朴的竹简便凭空出现在他掌心。竹简颜色深沉,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,表面流淌着温润的光泽,几道玄奥的天然木纹如同天地初开的轨迹。
“痴儿,眼见为实。” 太乙真人将竹简递向拓跋玉,“此乃你二人命格交织之录,天地为证,日月为鉴。是与非,真与假,汝自观之。”
拓跋玉被缚的双手无法去接,孙悟空眼珠一转,打了个响指,捆仙绳灵巧地松开她的一只手腕。
她迟疑了一下,带着满心的戒备与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近乎本能的悸动,缓缓伸出了微颤的手,接过了那枚触手温凉的竹简。
指尖甫一触及那冰凉的竹片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悸动便汹涌而来,让她心头剧震。
她深吸一口气,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,小心翼翼地,带着近乎虔诚的意味。
用指尖轻轻抚过竹简上那些由天地法则自然生成的、流转着淡淡金芒的玄奥文字与图案。
就在指尖触碰铭文的刹那,竹简之上,骤然爆发出柔和却无比强烈的光芒。
那光芒并非刺目,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,瞬间将拓跋玉的心神完全吸入其中。
不再是冰冷的文字,也不再是陌生的图案!
眼前光影流转,时空犹如在她眼前折叠、展开:她“看”到一片辽阔苍凉的戈壁,风沙如刀。
年轻的自己,一身红衣似火,英姿飒爽,正与一位银甲白袍、俊朗非凡的青年将军。
正是敖烈转世为雪狼的白战,二人在皎洁的月光下并肩而立。
风沙吹动他们的衣袂和发丝。两人手指相扣,掌心相对。
一个奇异的、由月光和彼此灵力交织而成的同心符印在两人掌心缓缓旋转、融合,最终烙入彼此神魂深处。
敖烈(白战)的声音穿越时空般清晰而坚定:“玉儿,以月为证,以心为契,此生此世,碧落黄泉,唯卿而已!”
自己那时眼中含泪,却笑得无比灿烂,重重地点头,将他的手握得更紧,声音清脆而笃定:“嗯!不弃哥哥,天地为鉴,此心不移!”
那份炽热的情意,那份生死相随的决绝,如同岩浆般灼烫了她的指尖。
? 场景瞬间变换。眼前是雕梁画栋的喜庆殿堂,红烛高烧,龙凤呈祥。
自己身着华丽绝伦的凤冠霞帔,头上盖着绣有九尾狐图腾的流苏红盖头。
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,带着微微的颤抖,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。
映入眼帘的,是敖烈(白战)同样身着吉服、俊美无俦的脸庞。
他的眼中盛满了全世界的星光,那份深情与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周围的喧嚣祝福声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,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眼中倒映的身影。
交杯酒盏轻轻相碰,琥珀色的琼浆映着彼此羞涩而幸福的笑颜,一饮而尽。
? 光影再转。一间温暖静谧的产房内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一种新生的纯净气息。
自己虚弱地躺在锦被中,汗水浸湿了额发,脸色苍白,眼底却有着母性最柔和的光辉。
敖烈(白战)半跪在床边,紧张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,他小心翼翼地、用最轻柔的力道,将一个襁褓放入自己怀中。
襁褓里,一个小小的、粉雕玉琢的婴孩正闭着眼睛,小嘴无意识地嚅动。
敖烈(白战)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婴儿柔软至极的脸颊,抬头看向自己,眼中是初为人父的无措、狂喜与浓得化不开的柔情。
他哽咽着,声音沙哑而温柔:“玉儿…你看,我们的小狼…他多像你…”
那一刻,巨大的幸福如同温暖的潮水猝不及防地将她彻底淹没。?
那感觉如此真实,仿佛她此刻就躺在产床之上,而非仅仅是记忆的旁观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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