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我母亲留下的誓约护符。”萧砚的拇指抚过玉符边缘,指节因常年握剑有些粗粝,“她当年与我父立誓时用过。后来...后来她被污作妖女,这符便跟着我在冰窖里埋了二十年。”他喉结滚动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如今归你了。无论前方是敌是友,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。”
苏蘅的指尖刚触到玉符,便被那丝温凉烫了一下。
她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御苑,萧砚翻遍二十车古籍替她找《九华灵植谱》的残页;想起上个月魔宗余党夜袭青竹院,他裹着血衣挡在她身前,剑刃上的血珠滴在她鞋尖,烫得她眼眶发酸。
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,早都凝在这枚玉符里了。
“萧砚...”她轻声唤他,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絮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,将玉符按进她掌心。
掌纹相贴的刹那,苏蘅腕间的银铃轻响——那是他去年冬日用北疆雪水淬的,说“草木能听你说话,这铃替我听”。
此刻铃音裹着他掌心的温度涌进来,她突然就不想说那些虚浮的“谢谢”了。
“那我们,就一起走下去吧。”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,灵力顺着指尖漫开。
脚边的青苔最先有了动静,细弱的藤蔓从砖缝里钻出来,攀过两人交握的手,绕成个松松的结。
梅树的枝桠也弯下来,新抽的绿芽裹着未开的花苞,在两人腕间织成道翡翠与胭脂色的环。萧砚低头看那藤蔓,眼底的霜色全化了。
他屈指碰了碰缠在自己腕上的嫩芽,藤蔓竟像通了人性般轻轻蜷缩,在他虎口蹭了蹭。“倒是比我的银剑听话。”他低笑,指腹擦过苏蘅腕间的铃,“当年在青竹村,你说‘草木从不会骗我’,如今看来...”他抬眼望进她的眼睛,“它们倒成了最好的证人。”
话音未落,远方山巅突然腾起一道金光。
那光不像烟火般炸开,倒像有什么东西破开封印,带着千百年的灵气直冲云霄。
苏蘅仰头时,月光正落在她额心的金印上,与那道金光遥相呼应。
她能听见风里传来草木的欢呼——东边的竹林在簌簌摇晃,南边的牡丹圃抖落了满身露水,连御苑最深处那株枯了二十年的银杏,都发出了嫩芽舒展的轻响。
“是...万芳阁的残卷?”她喃喃,掌心的玉符突然发烫。
萧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山巅的金光里隐约能看见九瓣莲的轮廓,与金印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他握紧她的手,指节因用力泛白:“不管是什么,我陪你去看。”
苏蘅转头看他,月光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落进藤蔓织就的环里。
她忽然想起初见时,他骑马冲进青竹村,玄色大氅被风掀得猎猎作响,剑指那些骂她“灾星”的村民:“她若真是灾星,这满村的枯井,怎会在她来后重新冒水?”
如今,那口枯井的水还在淌,而他们脚下的路,已从穷山僻壤的青石板,延伸到了金瓦红墙的含元殿。
“万芳主的时代,才刚刚开始。”她望着山巅的金光,声音轻却有力。夜风突然转了方向,卷来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萧砚的剑几乎是瞬间出鞘,却在看见来者时又收了回去——是李公公的小徒弟,怀里揣着封裹着蜡印的信,跑得额头全是汗:“万芳主,宫里刚送来的密信!”
苏蘅拆开蜡封,泛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一句:“赤焰夫人本体,已现身九幽渊。”她的指尖在“赤焰夫人”四字上顿住。
那是二十年前屠灭灵植师的主谋,是当年放火烧了太医院书库的人,是...是那日在御苑枯梅下,她听见草木哭着说“血浸透了根须”的源头。
“苏蘅?”萧砚察觉她的异样,伸手覆住她冰凉的手背。
她抬头对他笑,眼底却淬了火:“该来的,终究还是来了。”
远处更漏响了三声,晨曦正从东边的宫墙漫过来。
御苑比试场的方向传来零星的人声,杂着匠人们搭棚子的锤响——明日,全大昭的灵植师都将聚在那里,见证新的万芳主如何破局。
而此刻,梅树下的藤蔓正悄悄抽长,将两人的誓约,织进了即将破晓的天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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