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不敢搜的,”沈知微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他们只会以为,这是后宅妇人争宠的玩意儿。”
情报线暂时稳住,但真正的威胁仍在。
“鸣颅仪”的钟声一日不除,己方所有人都将活在利刃之下。
沈知微将自己关在帐中,改良从药囊里翻出的滴耳器。
她往基础的甘草水中,精准地加入了微量的高度提纯曼陀罗花汁液。
这东西有剧毒,但只要剂量控制在毫厘之间,便是最强的镇静安神之药。
她召集了十名最机敏的黑翎女兵,亲自培训她们掌握一种“耳灌+针刺”的应急之法。
“记住,当幻音响起,刺痛耳后‘安魂穴’可以暂时清醒,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靠意志扛过去。”她手持滴管,亲自为一名女兵示范,“这时候,必须立刻将这药液灌入耳道。它能让你们在最短时间内隔绝噪音,强制入睡。我们要做的,是让每个可能听见钟声的人,都拥有自救的武器!”
乌勒站在一旁,默默将她演示的每一个步骤、每一处穴位,用炭笔飞速绘制成一册简易的图册。
他知道,这东西一旦带回东厂,就能救下无数死士的命。
就在此时,裴九章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,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。
“主官,我比对了京城钟鼓楼近二十年的所有修缮记录,”他将一张泛黄的图纸铺在桌上,“三年前,协律郎曾以‘音律不谐’为由,私自更换了一组悬挂编钟的铜链。材质用的是一种极其罕见的‘响铁’,此铁在特定频率的敲击下,共振效果会增强十倍不止!而那个频率,恰好与我们截获的‘招魂调’完全匹配!”
裴九章的手指重重点在图纸的右下角,那里,一个朱红色的印章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。
“更惊人的是,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这份工程的批文,盖的是太子府的印!”
帐内瞬间死寂。
棋子,已经埋到了储君身边。对方的图谋,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。
沈知微握紧了手中的心灯架,金属的冰凉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底。
“他们想用声音夺权,”她缓缓开口,声音沉静得可怕,“那就让我用声音,来揭穿这场谎言。”
她抬起头,目光扫过乌勒和裴九章。
“我要在京中,放一段‘不该存在的钟声’。”
她当即下令,让军中最好的铁匠,连夜为她打造一口小型的仿制编钟,并亲自依据那份“招魂调”的波纹图谱,一丝不苟地为其调音。
那口小钟被秘密藏在一辆即将运往京城的药材车车轴暗格中。
临行前夜,风雪漫天。
沈知微将那盏已成为她生命一部分的“心灯架”,郑重地交到春桃手中。
“春桃,听着。我走之后,你和林三姑留守此地,继续复原《女医录》。若我三日不归,或看到京城方向升起黑色狼烟,”她的眼神锐利如刀,“便以此灯为号,发动所有潜伏的巡骑,沿长城南线,将我留下的这段钟声录音,同步传遍整个北境!”
她转过身,遥遥望向白雪皑皑的南方,那里,是风暴的中心——帝都。
“我要让全天下都听见,究竟是谁,在敲响这催命的钟。”
次日清晨,一辆不起眼的运药车在风雪中吱呀前行。
赶车的是个面容黝黑、身形精悍的挑夫,车旁跟着一名身穿灰布棉袄、头戴兜帽的民间医婆,眉眼间带着长途跋涉的沧桑。
马蹄踏碎了薄薄的积雪,车轴的暗格里,那口小钟随着车身的颠簸,发出一阵若有似无的轻颤,仿佛已经提前听见了,那即将被它奏响的命运回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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