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最守旧的宗人府都递了帖子,说“医政新规,可着人来抄”。
掌医司的廊下,小满正踮脚贴《掌医司十七条》。
沈知微望着她举着浆糊刷的背影,忽然想起母亲——那是个总在田埂上接生的老稳婆,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“娘的尺,量不了大宅子的门”。
此刻她抚着胸前的“量天”玉佩,见李元音抱着律管过来,说“用黄钟大吕安抚临终者,比酸枣仁管用”,便低低笑了:“娘,你的尺,终于量到天了。”
夜漏三更时,沈知微在值房整理《终录》副本。
烛火忽明忽暗,映得心尺屏幕泛着幽蓝的光。
门环轻响时,她抬头正看见谢玄立在月光里,玄色大氅落了层薄霜,手里托着枚虎符——那是东厂的最高令牌,刻着“如朕亲临”四个错金大字。
“世人畏我如虎。”他单膝跪地,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“今日我愿为卿伏首。
你的尺量命,我的刀护尺——这天下,我们一同扛。“
沈知微的手悬在虎符上方,忽然触到心尺的震动。
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:“皇帝寝宫,呼叫铃触发。”她指尖微颤,正要抽回手,却被谢玄轻轻攥住衣袖。
他的掌心带着体温,透过素绢传来:“去吧。
这一次,我不是护你,是跟你一起走。“
风穿庭院,吹得两人衣角翻卷。
沈知微望着谢玄眼底的光,忽然想起刑场上那把割开肚皮的刀——那时他站在高台上,目光像淬了毒的箭;如今他跪在她面前,目光却比月光还软。
“走。”她将虎符收入袖中,转身时碰倒了案上的《终录》。
纸页散了满地,最上面一页写着“医道如尺,量生亦量死”。
谢玄弯腰帮她捡起,指尖拂过“量死”二字时,忽然抬眼:“明日早朝,裴敬之递了辞呈。”
沈知微一怔。
裴敬之是裴怀安的族侄,现任礼部侍郎,向来看重礼法。
她望着谢玄眼底未说尽的话,忽然听见更漏响了三声——这夜,注定不太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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