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着孩子冲进医棚,泪流满面:“活了……真的活了!”
消息如野火燎原。
十余名年轻妇人趁夜结伴而来,带着锄头、陶罐、旧布,低声问:“我们也想学……能救我们的孩子吗?”
沈知微点头,当夜就在医棚外立起一块木牌,亲笔题写四字大字:
母子健康榜
每日记录服用净水药妇女人数、孕期平安率,并派人抄录邻村流产、暴毙数据张贴对比。
数字冰冷,却胜千言万语。
越来越多的女人开始悄悄靠近医棚。
而就在第三日黄昏,远处官道尘烟滚滚。
一支队伍缓缓而来,打着“回春堂”旗号,车上堆满草药箱与麻包。
为首者玄衣窄袖,面容冷峻,腰间佩刀无鞘,却掩不住那一身肃杀之气。
黑骑乌勒勒马于村外坡顶,遥望下方被困的医棚与沸腾的村落,眸光微动。
他展开密令,低声念道:“护医安民,暗输物资。不得现身,不得交战。”
随即挥手:“进村。”
可就在他们踏上石桥之际,前方林中杀声骤起。
数十名手持棍棒刀斧的豪强家丁拦住去路,领头者狞笑:“药材?我看你们运的是‘祸根’吧!此村禁外物入内,全都给我卸下!”暴雨如注,乌勒立于石桥之上,玄衣被风撕扯,像一面不屈的战旗。
前方林中杀声震天,豪强家丁持械围堵,刀光在雨水中泛着冷铁般的青灰。
药车尚未入村,已被团团围住。
领头的管事狞笑着挥斧劈向麻包:“什么净水布?分明是妖人散疫的邪物!全都给我烧了!”
黑骑不动。
乌勒只冷冷扫了一眼,抬手轻按刀柄——无鞘之刃,却比千军万马更令人心颤。
他缓缓弯腰,当着众人的面脱下右靴。
小腿裸露,肌肤紧实,毫无溃烂虫咬之痕。
而在他身后,十名黑骑齐刷刷解靴,露出一双双涂抹过药膏、裹着浸药草鞋的脚。
雨水冲刷其上,竟有淡淡苦艾与硫磺味弥漫开来。
“你们的孩子赤脚踩泥,钩虫自足心钻入,顺血脉游走脏腑,蚀血夺气,高热抽搐,命丧黄泉。”乌勒声音不高,却如雷贯耳,“你们说是龙王降罚,可曾见过哪条龙长着三对口器、藏在粪水里产卵?”
他将一双浸药草鞋狠狠掷入人群,鞋底溅起泥花。
“穿不穿,由你。但明日若再埋活人,东厂铁蹄踏平祠堂——不是警告,是预告。”
人群骚动,有人低头看着自己孩子溃烂的脚丫,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怀疑。
而就在次日清晨,沈家湾祠堂前鼓声震天。
祭天大典开启,巫祝老姜披发仗剑,手持符纸跃上高台,口中念念有词:“送瘟神,断疫路,以童女之血祭龙渊——”话音未落,一道蓝袍身影破雨而来。
沈知微大步走来,目光如刀。
她一把夺过沈守义手中那碗所谓“圣水”,在满村惊呼声中仰头一饮而尽!
时间仿佛凝固。
雨丝斜织,无人敢喘。
她抹去唇边水渍,冷笑出声:“你说这是通神的圣水?我喝了,为何不死?倒是你——”她指尖直指老姜,“昨夜偷偷往水里加朱砂和蟾酥,想让人喝出‘神迹’幻觉,却被我从气味里辨了出来。”
老姜脸色骤变,踉跄后退。
沈知微不再看他,转身走向昨日标记之地,取出听诊器。
她将改装过的金属探头深深插入新翻的井位土中,血晶纤维如根须般展开,在泥土深处交织成网。
地面微颤,片刻后,光点开始汇聚,连成一线,稳稳指向东南方向三十步外的一片荒地。
“那里,”她抬手一指,声如洪钟,“地下六尺,有活水奔涌——是你们祖宗做梦都不敢想的清流。”
风掠过井台,听诊器悬于半空,轻轻鸣响,仿佛大地回应她的召唤。
“你要靠神,还是靠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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