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此刻,她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——不是因为危险,而是因为那一卷卷投入火中的黄绢,每一寸纹理都像在撕裂她的理智。
“血脉污浊者,不入玉牒;知情者,不许生。”
霍廷岳的声音低沉冷酷,如同判官宣读冥律。
他亲手将一册厚重典籍投入火盆,火焰猛地窜高,照亮了他半边铁青的脸。
沈知微指甲掐进掌心。
这些不是废档……是命。
一条条被抹去的名字,一段段被烧毁的真相,全都是活过的痕迹!
他们不是纸,是人!
火舌舔舐着最后一摞卷轴,一名小吏正欲将其全数推入火中。
就在此刻,守卫换岗的铜锣响起,交接声杂乱。
这是谢玄安排的唯一空隙。
她动了。
如狸猫般沿梁滑行,借着烟雾遮掩,翻下侧阁窗棂,落地无声。
指尖迅速探出滤布裹手——高温灼人,但现代医学教会她:未燃尽的残页边缘,往往保留最核心信息。
她精准地从火堆边缘抽出一角焦卷,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。
那残页仅存三寸,字迹模糊,却被她死死攥住,藏入怀中。
刚欲撤离,头顶机关突响!
“咔——”一声机括崩动,铁网轰然垂落,封锁所有门窗。
火光骤亮,巡防弓弩手已列阵包围,厉喝四起:“有贼闯阁!封门搜检!”
“走!”谢玄的声音自窗外传来,低而急迫。
可就在那一瞬,沈知微的目光扫过火堆深处——一抹青铜冷光,在烈焰中微微变形,却仍未完全熔毁。
那是……匣子?
她瞳孔一缩。
直觉如电击贯穿脊椎——不能留!
她猛地折返,不顾身后惊呼,冲入火幕边缘,一把抓起那烧得扭曲的青铜匣。
滚烫的金属几乎灼穿掌心,她咬牙用袖裹住,转身疾奔。
“轰——!”
后方炸药爆响,震塌侧墙,黑烟冲天。
谢玄亲自断后,引开追兵。
混乱中,一道黑影将她拽出缺口,飞掠上屋檐。
舟行江上,水声轻拍。
沈知微颤抖着手打开那残破铜匣——内里仅余半块朱红印泥与几页炭化纸片,字迹湮灭难辨。
但她没有放弃。
她取出听诊器,将血晶贴附于纸面,闭目凝神,引导微震频率缓缓渗透碳层。
刹那间,血晶嗡鸣,蜂巢状结构在内部隐隐浮现,仿佛无数冤魂正在苏醒。
一行小楷,缓缓析出——
“吾女若见此书,勿谓天道无常。”
笔迹清瘦坚韧,是母亲的手书。
沈知微浑身一颤,闭目良久,终有一滴泪滑落颊边,砸在焦纸上,洇开一圈深痕。
“娘……我不怕天道无常。”她声音极轻,却带着千钧之力,“我怕的是——你们早就知道会这样,还让我活着回来。”
风过舟舷,血晶微光流转,映出她眼底燃烧的决意。
而那名单之上,一个名字正悄然浮现轮廓——阿卯·替身童籍·右肩朱痣·永安王旧邸出养。
她的指尖停在那里,久久未移。
这孩子……不该只是个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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