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回到家,包德发发现花墨漓和头陀渊都在,表情严肃地坐在客厅里,像等着审判犯人。
花墨漓开门见山,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?
包德发强装镇定:不是说了吗,老年大学……
别骗我们了,头陀渊打断他,王叔说你在帮一个越南女人找工作?
包德发心里一沉。王叔是他找过的老同学之一,没想到这么快就了他。
是阿芳,他干脆坦白,她在上海,青龙帮的人在追杀她……
什么?花墨漓尖叫起来,你疯了?把那种人带到上海?
她不是那种人包德发也提高了声音,她救过我的命!现在她有难,我能见死不救吗?
头陀渊按住激动的姐姐,冷静地问:爸,她现在住哪?有合法身份吗?
包德发支支吾吾地说了旅馆地址,但隐瞒了伪造文件的事。
明天我们就去报警,花墨漓斩钉截铁地说,让警方处理。
不行!包德发急了,她偷渡来的,报警会被遣返!
那也比你卷入危险强!花墨漓寸步不让。
争吵持续到深夜,最后不欢而散。包德发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。他知道儿女是关心他,但阿芳的处境确实危险。如果被遣返越南,等待她的可能是比死还惨的命运……
凌晨三点,包德发做了个决定。他悄悄起床,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日用品,留了张字条:「我去老刘家住几天,冷静一下。别担心。」
然后,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,直奔阿芳的旅馆。夜班的前台打着瞌睡,包德发悄悄溜上楼,敲响了阿芳的房门。
阿芳睡眼惺忪地开门,看到拎着行李的包德发,顿时清醒了:包先生?怎么了?
嘘……包德发闪进房间,关上门,我儿女知道了,明天可能要来抓你。我们得换个地方。
阿芳脸色煞白:去哪里?
包德发神秘一笑:我有个老朋友在崇明岛开农家乐,那里安全。
凌晨四点的上海街头,出租车司机打着哈欠,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对奇怪的组合……一个花甲之年的中国老头,和一个年轻漂亮的东南亚姑娘,两人拎着行李,鬼鬼祟祟地上了车。
崇明岛,陈家镇,包德发压低声音说,活像在对接头暗号,走长江隧道。
司机挑了挑眉,没多问,默默按下计价器。车子驶入夜色中,包德发这才长舒一口气,偷偷瞄了眼身边的阿芳。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,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,素颜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年轻。
包先生,你确定你朋友可靠吗?阿芳小声问,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。
包德发挺起胸膛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可靠的老江湖:老陈跟我三十多年交情了,当年在厂里我救过他一命!他开的农家乐位置偏僻,青龙帮绝对找不到。
阿芳勉强点点头,眼睛却一直盯着后视镜,仿佛随时会有摩托车追上来。包德发趁机又往她那边挪了挪,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椰子香皂味。这让他想起越南的阳光、沙滩和那些对他笑靥如花的姑娘们。
师傅,开快点!包德发突然催促道,幻想着早点到目的地,说不定能和阿芳住一间房……不,是保护她的安全!
车子穿过长江隧道,驶上崇明岛。天边已泛起鱼肚白,道路两旁是成片的稻田和鱼塘,偶尔闪过几栋农家小楼。包德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是花墨漓的来电。他手忙脚乱地按了静音,心虚地把手机塞回口袋。
你女儿?阿芳敏锐地问。
包德发干笑两声:肯定是发现我留的字条了……没事,到了地方再给她回电话。
阿芳担忧地看着他:包先生,你不该为我离家出走……你女儿会担心的。
我这是战略性撤退!包德发嘴硬道,心里却有点发虚。花墨漓现在肯定气疯了,说不定已经报警了……不过转念一想,报警好啊,警察找到他们,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阿芳!
出租车在一处挂着陈家乐活农庄牌子的院子前停下。包德发付了车钱,拖着行李去敲门。敲了半天,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才来开门,看到包德发时明显愣了一下。
老包?大半夜的……不对,大清早的,你怎么……
老陈!紧急情况!包德发一把抓住老朋友的胳膊,借你地方住几天,这位是阿芳,越南来的……呃……我远房侄女!
老陈的目光在阿芳身上停留了几秒,表情变得古怪:远房侄女?你什么时候有越南亲戚了?
包德发凑到老陈耳边,压低声音:就是越南那个……情况特殊,有人追杀她!帮帮忙!
老陈皱了皱眉,最终还是侧身让他们进屋:进来吧,最里面那间客房空着。不过老包,我这几天有批重要客人,你们尽量别到处走动。
包德发连连点头,拉着阿芳进了客房。房间很简陋,两张单人床,一个衣柜,一个小卫生间。阿芳放下行李,立刻检查窗户和门锁,动作熟练得让包德发有点心疼……这得是多提心吊胆的生活才能练就的本能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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