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布,将谷城县笼罩得严严实实。县医院的住院部依旧亮着零星的灯光,如同暗夜中警惕的眼睛。陈念安躺在病床上,眉头微蹙,睫毛轻轻颤动,似乎正挣扎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。
林雨潇安排了两名警员在病房外值守,又特意嘱咐李护士多加留意,这才放心离开。刚走出住院部大楼,冰冷的晚风就吹了过来,让他忍不住裹紧了外套。手机屏幕亮起,是苏奕辰发来的信息:“资金流向查到一些眉目,老地方见。”
半小时后,城南的一间旧书店里。书架上的书籍散发着陈旧的纸墨香,角落里的台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苏奕辰将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,指尖划过纸面,语气凝重:“十年前的高产水稻项目,表面上看资金往来清晰,都是专款专用,但我发现了一笔异常的转账记录。”
他指着其中一张单据:“项目启动半年后,有一笔五十万的资金以‘设备采购’的名义转到了一家名为‘盛达贸易’的公司账户,但这家公司在收到钱后不到一个月就注销了,法人代表也查无此人,明显是个空壳公司。”
林雨潇的目光落在单据上的转账日期,心中一凛:“这个时间,正好是陈为民失踪前一个月。”
“没错,”苏奕晨点点头,“我还查到,当时负责项目资金审批的,正是时任县农业局副局长的楚老书记。而且,周启明的父亲当年是县财政局的会计,这笔转账的复核人签名虽然模糊,但隐约能看出和周父的笔迹相似。”
真相的轮廓渐渐清晰,林雨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沉声道:“看来,楚老书记和周家当年就勾结在了一起,他们挪用项目资金,被陈为民发现了,所以才痛下杀手。”
“还有更关键的,”苏奕辰从文件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“这是我从县档案馆找到的,当年项目组的合影,你看这个角落。”
照片上,一群人站在试验田前,陈为民站在中间,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。而在照片的角落,楚老书记正和一个陌生男人低声交谈,那个男人的衣领上,别着一枚和袭击者遗留的一模一样的“楚”字徽章。
“这个男人是谁?”林雨潇问道。
“暂时还查不到他的身份,”苏奕辰叹了口气,“不过可以肯定,他是楚老书记的亲信。当年陈为民失踪后,这个人也跟着销声匿迹了。”
林雨潇将照片收好,眼神坚定:“我们继续查,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人。另外,密切关注楚老书记和周启明的动静,他们现在肯定急着拿到那把钥匙。”
就在两人交谈之际,县医院的走廊里,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徘徊。他戴着口罩和手套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正是周启明派来抢夺钥匙的人。
病房外的警员刚巧去洗手间,连帽衫男人立刻抓住机会,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,几下就撬开了病房门的锁。他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,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陈念安的脸上,腕间的银质钥匙吊坠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男人屏住呼吸,缓缓伸出手,朝着那枚钥匙探去。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钥匙的瞬间,陈念安突然睁开了眼睛,一双清澈却带着惊恐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。
“你是谁?!”陈念安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,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腕。
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变得狠厉。他一把捂住陈念安的嘴,另一只手用力去扯她腕间的钥匙。银质的钥匙链深深嵌入皮肤,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,陈念安挣扎着,双脚用力蹬踢,病床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。
“住手!”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两名警员及时赶回,手中的手电筒照亮了男人的脸。
连帽衫男人见状,知道无法得手,狠狠推了陈念安一把,转身朝着窗户跑去。他用力撞开窗户,纵身跳了下去。窗外是医院的后花园,植被茂密,男人落地后迅速爬起来,消失在夜色中。
警员立刻追了出去,林雨潇和苏奕辰也接到消息,火速赶往医院。
病房里,陈念安脸色苍白,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李护士正在为她处理伤口,一边擦药一边安慰:“孩子,别怕,没事了。”
林雨潇走到床边,看着惊魂未定的陈念安,心中满是愧疚:“对不起,是我们的保护不周。”
陈念安摇了摇头,哽咽着说:“林县长,他……他是来抢钥匙的。”她抬起手腕,露出那枚钥匙吊坠,“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念想,我不能弄丢它。”
“我知道,”林雨潇轻声说,“这把钥匙很重要,它可能藏着你父亲失踪的真相。你放心,从现在起,我们会24小时保护你。”
苏奕辰递过一杯温水,温柔地说:“念安,你刚醒,身体还很虚弱。你再好好想想,你父亲失踪前,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,或者提到过什么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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