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:我不想当祖师,你们非要拜?
在一片死寂的期待中,谭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终于忍无可忍,冲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吼出了那句憋了一夜的真心话:“看什么看!谁再堵我家门口,我明天就在门口拉屎!”
此言一出,全场皆寂。
百姓们愣住了,文官们傻眼了,连奉命前来维持秩序的禁军都握着刀柄,一脸茫然。
然而,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,翰林学士李墨舟浑身一震,双目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,仿佛瞬间勘破了天地玄机。
他猛地一拍大腿,声音因激动而颤抖:“我懂了!我懂了!殿下这是在点化我们啊!”
他高举双手,神情狂热地向众人解释:“‘秽语亦可化甘泉’!殿下是说,世间万物,皆有其对立转化之妙!昨日的枯井毒水,在殿下的道法之下,不就成了涤荡灵魂的甘泉吗?今日这句看似粗鄙的‘秽语’,正是对昨日神迹的至高注解!这是大道真言啊!”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。经他这么一解,所有人如遭雷击,茅塞顿开!
“原来如此!九皇子用心良苦啊!”
“我等凡夫俗子,险些错怪了殿下!”
“这境界,这胸襟!简直闻所未闻!”
很快,一个惊人的消息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京城:御花园那口枯井中的绿液,被正式命名为“醒世醍醐”,据说饮之可清心明目,悟性倍增。
每日天不亮,井边就排起了长龙,取水者络绎不绝,甚至有人为了一小瓶“醍醐”大打出手。
而李墨舟更是将谭浩那四句打油诗奉为圭臬,召集一众文人墨客,逐字逐句地拆解注疏,引经据典,竟洋洋洒洒写出了一部十万言的《睡道真经》。
书中宣称“睡乃万法归宗,觉即大道初显”,一时间,京中竟涌现出一批修士,宣布闭关参悟“睡梦大道”,以求得道飞升。
李墨舟本人,则在九皇子府邸外的凉亭下搭起一座草庐,削发为记,自称“睡宗第一代入室弟子”,每日对府门方向三跪九叩,焚香祷告,只求“祖师于梦中赐下一言半语”。
这日清晨,谭浩打着哈欠推开房门,瞬间睡意全无,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。
只见他门前不知何时竟立起了一块三米多高的汉白玉石碑,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烫金大字:“睡宗祠”。
石碑两旁,是一副霸气外露的对联:“一觉横扫三千界,半梦压断九重天。”
祠堂前,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里青烟袅袅,炉前的供品堆积如山。
除了常规的三牲瓜果,还有几只油光锃亮的烧鸡腿,一床崭新的蚕丝暖被,几件用草根精心编织、状似法器的玩意儿,甚至……还有一双针脚细密的女子绣花鞋。
管家赵德全顶着两个黑眼圈,苦笑着凑上来解释:“殿下,这是李学士牵头,联合了三十多位文官和七名城中散修,昨夜连夜建起来的。他们已经正式上表,请求陛下立‘睡宗’为国教旁支,尊您为……开派祖师。陛下还没批复,可他们……先把祠堂给建了。”
“那双鞋又是怎么回事?”谭浩指着那双绣花鞋,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
“据说是吏部王侍郎的夫人连夜绣好送来的,说是……助祖师安眠,好在梦中开示大道……”
“我开示他奶奶个腿!”谭浩彻底爆发了,气得原地直蹦,“谁准他们用我的名字搞这些封建迷信的?!拆!现在!立刻!全都给我拆了!”
说罢,他怒火中烧,抬起一脚就朝着那块碍眼的石碑狠狠踹了过去。
然而,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他的脚尖尚未触及碑面,那石碑之上竟骤然金光一闪,一层肉眼可见的涟漪荡漾开来,碑面上浮现出一行更加细小的金色小字:“创派者意志不可违逆——本碑永固。”
“砰!”谭浩的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那层金色光幕上,只觉得像是踢到了一座万仞神山,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整条腿都麻了,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。
他愣住了,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行缓缓隐去的小字:“哈?这破玩意儿还带自动续费的?”
“不是自动……”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林诗雅不知何时已悄然现身,她白衣胜雪,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石碑,“……是你刚才那一脚,在愤怒与否定的情绪驱动下,无意中为你自己创造的‘宗派’,定义了第一条规则——‘我的东西不能拆’。”
谭浩彻底懵了。
林诗雅伸出纤纤玉指,轻轻触碰了一下碑面残留的金色神韵,继续说道:“你每一次对自身神性的否认,每一次试图用凡人的方式去反抗,都像是在为一幅画添上最真实的一笔。这些行为,反而让更多人坚信,你只是一个在伪装成凡人的真神。”
就在此时,皇城一处无人注意的阴影里,玄机子手持一枚不断渗出黑血的符箓,正以秘法向某个未知的存在传讯:“目标已初步具备‘信仰具现化’之能力,言出法随,意志化为规则。建议派遣金仙级使者降临核查……此人,极有可能为上古创世神只的残魂转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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