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渊一脚踩在雪地上,鞋底咯吱作响。他抬头盯着前方那座青铜巨门,门框上爬满冰霜,两尊石傀分立左右,眼窝空洞,纹丝不动。
“这玩意儿不会突然蹦起来砍人吧?”他边说边往前迈步,手还揣在袖子里,一副逛早市的架势。
张萌萌一把拽住他后衣领:“你能不能别总第一个冲?上次在冰窟差点被冻成冰雕的事忘了?”
“忘了。”林子渊回头咧嘴,“但清风师父留的地图没忘——剑冢入口就在这儿,咱得赶在午饭前进去,不然饿着肚子打架容易手抖。”
剑无痕站在最后,手按在剑柄上,指节绷得发白。小白蹲在他脚边,尾巴一甩一甩,眼睛直勾勾盯着石傀。
三人刚走到门前五步,左边那尊石傀突然动了。
不是攻击,也不是拦路——它弯下腰,头颅低垂,双手交叠置于胸前,行了个标准的迎宾礼。
林子渊脚步一顿,脸上笑容没变,但袖子里的手悄悄攥紧了。
“它……它给你鞠躬?”张萌萌瞪大眼睛,声音都拔高了,“寒渊剑冢的守门傀儡,从不认活人!连掌门来了都得亮令牌!”
剑无痕的剑鞘撞在腿侧,发出闷响。他盯着石傀,嘴唇动了动,却没出声。
林子渊哈哈一笑,抬手朝石傀挥了挥:“哟,老熟人啊?看来我这张脸在剑冢还挺吃香——VIP待遇是吧?早知道该带点瓜子进来嗑。”
他说完直接往前走,脚步没停,仿佛那石傀只是路边打招呼的老邻居。
可没人看见他袖口下,掌心那道金纹正隐隐发烫,像被火烙过一样。
石傀缓缓直起身,让开道路。青铜巨门无声开启,露出一条幽深通道,寒气扑面而来。
张萌萌跟在后面,小声嘀咕:“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……这地方连元婴修士都不敢硬闯,怎么对你点头哈腰?”
“可能我长得比较顺眼。”林子渊头也不回,“或者我上辈子在这儿充过会员,余额还没用完。”
剑无痕终于开口:“第七层有面镜子。”
“又提这个?”林子渊停下脚步,转身看他,“照心镜是吧?能照出最想逃避的东西——那你当年照见啥了?前任师妹还是欠的酒钱?”
剑无痕没答话,只是盯着他,眼神复杂。
林子渊耸耸肩,继续往前走:“行吧行吧,不问了。等到了现场你自己解说,门票钱我请,附赠瓜子花生矿泉水。”
小白突然窜到前面,冲着通道深处汪了一声,尾巴摇得欢快。
张萌萌皱眉:“它怎么这么兴奋?平时见个耗子都躲我身后。”
“因为它知道今天有肉吃。”林子渊拍拍腰间骨牌,“剑冢里那么多前辈的佩剑,随便捡一把都能换顿火锅——剑气涮羊肉,讲究。”
通道尽头豁然开朗,是一片开阔的剑坪,地面嵌满断剑残刃,寒光森森。远处山壁上凿出层层阶梯,每一层都插着形态各异的古剑,剑气纵横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剑无痕突然低声说:“你认得那石傀。”
林子渊脚步没停:“认得?我连它长几颗牙都不知道。”
“它眉心有道旧伤。”剑无痕声音更轻,“斜劈三寸,深半指——是高手留下的痕迹,而且……手法很熟。”
林子渊终于停下,转过身,脸上还是笑嘻嘻的:“剑兄,你是不是最近练剑练魔怔了?连石头上的划痕都能编出故事来?”
张萌萌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眉头拧成疙瘩:“你们俩打什么哑谜?那石傀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没事。”林子渊摆摆手,“就是剑兄觉得它长得像他初恋,睹物思人罢了。”
剑无痕没反驳,也没再追问,只是默默跟上。
三人踏上第一层阶梯,脚下断剑嗡鸣,似有剑意苏醒。林子渊抬脚就踩,嘴里还哼着小调:“左脚踩断剑,右脚踩残锋,步步生莲步步升——哎哟!”
他猛地缩脚,低头一看,鞋底被一道剑气刮出个口子。
“这地砖质量不行啊。”他蹲下来拍了拍,“建议剑宗后勤部扣工资。”
张萌萌忍无可忍:“这是历代失败者的剑意残留!你当是菜市场地摊呢?”
“失败者?”林子渊站起身,拍拍裤子,“那他们现在躺这儿,我们站着,说明我们比他们强——强者踩弱者,天经地义嘛。”
剑无痕突然拔剑,剑锋横在林子渊面前:“别动。”
林子渊眨眨眼:“咋了?想跟我拜把子?”
“你脚下那把剑。”剑无痕声音发紧,“是‘断岳’——三百年前玄天剑宗执法长老的佩剑,性烈如火,沾血必狂。”
林子渊低头看了看,那剑锈迹斑斑,剑身裂纹密布,怎么看都不像能砍人的样子。
“哦,退休老干部啊。”他抬脚又要踩,“那更得慰问一下,说不定还能领点养老金。”
剑无痕手腕一翻,剑尖挑起那把断剑,甩向远处。断剑在空中炸开,化作一团赤红剑气,呼啸着冲向山壁,轰出个大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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