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渊一夹马腹,枣红马扬蹄冲进沙暴区,风卷着黄沙劈头盖脸砸下来。张萌萌扯紧斗篷跟在后头,账册塞进怀里没让沙子沾上半点。剑无痕走在最前,黑马蹄子陷进流沙又拔出来,每一步都稳得很。
“锅巴准备!”林子渊扯开嗓子喊,左手从鞍袋掏出个油纸包,右手已经捏碎封口。粉末被风一卷,混进沙尘里飘出去老远。
后头黑影果然停了,有人咳嗽有人骂娘,动静不小。张萌萌回头瞥了一眼:“他们看不见咱们了?”
“五感全乱。”林子渊把空纸包塞回鞍袋,“辣味入魂,沙尘迷眼,耳朵里灌的全是自己心跳声——除非他们能闭气三天三夜。”
剑无痕没说话,只抬手往前一指。小白突然从马鞍跳下去,叼着路线图往前狂奔,尾巴甩得像抽鞭子。林子渊勒马要追,袖子里玉简猛地一烫,差点脱手。
“别动。”他咬牙按住袖口,指尖压着玉简边缘慢慢摩挲。符文一个接一个浮出来,比上回多出三行。他盯着看,额头冒汗,魂印烧得脊椎发麻。
张萌萌策马靠过来:“玉简有新东西?”
“嗯。”林子渊没抬头,“‘影魄归位’不是送死,是双魂共鸣。活人跟棺材里的主儿搭上线,才能开门。”
“门?”张萌萌皱眉,“什么门?”
“九幽门。”林子渊念完最后一行符文,袖子突然被小白拽住。小家伙咬着他衣角往后拖,喉咙里发出低呜。
剑无痕翻身下马,铁剑插进沙地三寸深。沙面微微隆起,像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拱。林子渊跳下马凑过去,手指刚碰到沙堆,整片地面突然塌陷。
半截青铜棺露出来,棺盖裂了条缝,徽记刻在裂缝正中央——玄天剑宗的云纹剑。
张萌萌倒抽口气:“三十年前失踪的长老……棺材怎么在这儿?”
剑无痕蹲下身,指尖抹过徽记边缘:“不是埋的,是沉下来的。沙海底下有东西在吸。”
林子渊没吭声,盯着棺材缝里渗出的黑气。那玩意儿绕着他脚踝转了两圈,突然往玉简方向窜。他赶紧把玉简掏出来,黑气缠上符文,棺材缝里“咔”一声轻响。
“它认这个。”林子渊晃了晃玉简,“双魂共鸣……得活人贴上去才行。”
张萌萌一把按住他手腕:“你疯了?万一棺材里蹦出个老怪物怎么办?”
“赌一把。”林子渊掰开她手指,“黑袍的人快摸过来了,沙暴撑不了多久。要么现在开门,要么等他们来抢玉简——你觉得哪个更划算?”
剑无痕突然起身,铁剑横在胸前:“我来。”
“你不行。”林子渊摇头,“玉简认的是我魂印,别人碰了直接炸。再说了……”他咧嘴一笑,“我命硬,死不了。”
小白突然扑到棺材上,爪子扒着裂缝往里钻。林子渊趁机甩开张萌萌,手掌按上棺盖。黑气瞬间缠满他胳膊,玉简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来。
张萌萌拔剑要砍黑气,剑无痕拦住她:“等等。”
棺材里传出闷响,像有人敲打内壁。林子渊脸色发白,魂印灼痛顺着经脉往上爬,可他没松手。玉简突然飞起来,悬在棺材正上方,符文投射到沙地上,组成个圆阵。
“成了!”林子渊刚喊完,后颈一凉。黑袍残党从沙堆里钻出来,匕首抵着他脖子。
“玉简交出来。”对方声音嘶哑,“不然割了你喉咙喂沙蝎。”
张萌萌剑尖直指那人咽喉:“放开他。”
“三对一,你们没胜算。”黑袍人冷笑,匕首又压深半分,“除非……”
话没说完,棺材突然震动。黑气猛地收缩,把林子渊和黑袍人一块儿拽向棺缝。玉简射出一道光,正好照在徽记上。剑无痕的铁剑突然嗡鸣,剑穗无风自动。
“契约激活了。”剑无痕低声说,“剑宗跟九幽的旧约——用活人魂魄换开门钥匙。”
林子渊疼得眼前发黑,却还笑得出来:“早说啊……我还以为要陪葬呢。”
黑袍人想抽身,黑气却缠得更紧。沙地下方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,青铜棺缓缓下沉,露出底下漆黑的石阶。
“门开了。”剑无痕收剑入鞘,“走不走?”
张萌萌拽住林子渊另一只胳膊:“你还能动?”
“能。”林子渊龇牙咧嘴站起来,“就是腿有点软……扶我一把?”
小白第一个蹦下石阶,尾巴尖扫过台阶边缘,留下几道爪印。黑袍人被黑气拖着跟下去,嘴里还在骂。林子渊被张萌萌架着往下走,玉简飘在前头照亮路。
剑无痕断后,铁剑始终没离手。石阶走到一半,两侧石壁突然浮现壁画——穿剑宗服饰的人跪在棺材前,手里捧着玉简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剑无痕脚步一顿,“历代圣女都干过这事。”
张萌萌猛地转头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剑无痕加快脚步,“赶紧走,门快关了。”
林子渊突然挣开张萌萌,扑向墙壁摸了把壁画。指尖沾到颜料时,玉简剧烈震动,投射的符文全变了排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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