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不斩的暴怒像一场骤然降临的飓风,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杀意,在桥面上肆虐。他赤红的双眼死死锁着卡卡西和鸣人,瞳孔里满是血丝,连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——那是被愤怒点燃的兽性,是失去“所有物”后的疯狂。沉重的斩首大刀再次被他扬起,刀身划破空气时带着刺耳的呼啸,冰冷的金属反光映在桥面上,让本就压抑的战场更添几分死寂的寒意。白的重伤濒死,非但没让他退缩,反而像往烈火里浇了桶油,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,他要把眼前这些“毁了白”的人,全都撕碎在刀下。
卡卡西几乎是瞬间将鸣人拽到身后,写轮眼在护额下高速转动,猩红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再不斩的每一个动作。他的苦无横在胸前,手臂肌肉绷得发硬,查克拉在经脉里快速流转——他知道,此刻的再不斩就是一头受伤的凶兽,攻击只会比平时更狠、更不计后果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连河谷的风都停了,只剩下斩首大刀的呼啸和再不斩粗重的喘息,大战一触即发。
瘫软在桥尾废墟旁的林枫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得死紧,连呼吸都带着疼。他太清楚接下来的剧情了:鸣人会用那番发自肺腑的呐喊动摇再不斩,可在这之前,一旦再不斩扑上来,激战的余波会波及白,甚至他自己都可能失控伤到白——那本就微弱的生机,根本经不起半点折腾。
不能等!绝对不能等!
必须做点什么,哪怕只是让再不斩的注意力偏离一秒,哪怕只是让他看白一眼!
林枫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还在渗血的左臂上。伤口处的血已经不流得那么急了,只剩淡淡的血珠从结痂的边缘渗出,带着刺骨的凉意——失血让他浑身发冷,指尖甚至开始麻木,可此刻,这具近乎虚脱的身体,却成了他唯一能利用的武器。
他先试着动了动右手,手指在冰冷的桥面上蜷了蜷,才勉强抓住身旁一块拳头大的碎石。那碎石边缘很锋利,硌得他掌心发疼,可他顾不上——他用尽全力,将碎石往白和再不斩之间的方向推去。
“咕噜……咕噜……”
碎石在桥面上滚动的声音,在死寂的战场上显得异常突兀。它顺着桥面的倾斜度慢慢滚,偶尔碰到钢筋还会弹一下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一根细针,轻轻刺向再不斩那被暴怒填满的神经。
几乎在碎石滚动的同时,林枫深吸一口气,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,却还是咬牙抬起了流血的左臂。他的手臂抖得厉害,连抬平都费劲,却依旧瞄准了白身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血泊——那片红得刺眼的颜色,是此刻战场上最脆弱的信号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,猛地甩动手臂!
几滴新鲜的血珠从伤口边缘被甩飞,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弱的弧线——它们没有落在再不斩身上,也没有落在卡卡西附近,而是精准地坠向白身下的血泊。
“啪嗒。”
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响,血珠落入血泊的瞬间,溅起一圈极小的涟漪,然后迅速与那片殷红融为一体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可那抹来自“外人”的新鲜血迹,却像一个无声的提醒,在冰冷的桥面上格外扎眼。
这个动作耗尽了林枫最后一点力气。他的手臂“咚”地砸在桥面上,整个人彻底瘫倒,视野开始天旋地转,眼前的画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,连耳边的声音都变得遥远——他能感觉到桥面的钢筋硌着后背,冷得像冰,可他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。
但那突兀的碎石滚动声,那几滴“额外”溅落的血珠,终究还是在再不斩狂暴的杀意中,刺开了一个微小的缺口。
正准备扑向卡卡西的再不斩,脚步猛地一滞。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,手臂上的肌肉绷得发硬,可动作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那碎石滚动的声响钻进他的耳朵,让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;而眼角的余光,又恰好瞥见了血泊中那圈微小的涟漪——那抹新鲜的血迹,像一道闪电,瞬间击中了他。
他的目光,下意识地、甚至可以说是潜意识里无法抗拒地,再次落回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身上。
白的脸色苍白得像纸,连嘴唇都没了血色,胸口的起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,若不是偶尔能看到他的睫毛轻轻颤一下,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已经没了呼吸。他身下的血还在漫延,染红了周围的桥面,连碎石缝里都渗进了暗红的颜色。而那几滴新溅落的血珠,仿佛在无声地强调着一个冰冷的事实:这个少年的生命,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,每一秒,都可能是最后一秒。
就是这个瞬间的迟疑!
“你这个大笨蛋!!!”
鸣人带着哭腔的呐喊,终于像积蓄已久的洪水,冲破了堤坝,狠狠砸在战场上。他的声音还带着哽咽,却异常响亮,每一个字都裹着眼泪和愤怒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“他根本不是你的工具啊!!!”鸣人往前冲了两步,膝盖上的伤口被扯得发疼,可他毫不在意,只是指着白的方向,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,“他直到最后都在保护你!!!他直到最后都在叫你的名字啊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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