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影大楼顶层的政务办公室里,阴云压着窗棂,将天光滤得发暗。桌上的青铜烛台燃着两支白蜡,跳动的火光映在摊开的报告纸上,将那些受潮发卷的字迹照得忽明忽暗。鹿久坐在梨木长桌后,指尖捏着一张油纸——那油纸厚韧,表面还沾着雨之国特有的深褐泥土,混着点青灰色的苔藓,拆开时,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,还裹着雨隐村特有的水汽,甚至能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硝烟味,像是从暗部交火的战场带回来的。
他缓缓展开报告,指尖轻轻抚平纸边的褶皱——纸张因为浸过雨水,变得有些发脆,墨迹晕开了少许,却依旧能看清卡卡西那笔刚劲的字迹。“自来也大人被发现时,藏在雨隐村西三十里的废弃岩洞里。”鹿久的声音顿了顿,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,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,“山洞深处有天然的水脉,还算干燥,只是通风差些,大人左腿胫骨骨折,右侧三根肋骨骨裂,查克拉几乎耗空,当时正靠啃野果维持体力。”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继续念道:“暗部小队用土遁‘土流壁’打通了山洞后侧的碎石堆,撤离时遇上三支雨隐巡逻队——对方穿的是粗麻布黑雨衣,衣摆垂到脚踝,沾着雨水沉甸甸的,面罩上绣着淡蓝色的水滴纹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他们用的是‘水遁·水乱波’,水流带着泥点,打在暗部的护额上噼啪响,反应倒是快,但查克拉波动不算强,应该是刚补充的新兵。”
“新兵?”团藏的声音突然插进来,他靠在墙角的楠木椅上,黑木拐杖斜倚在腿边,杖头的铁箍在地面映出一点冷光。他独眼半眯,扫过报告上“战力不强”四个字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“佩恩死了,小南那个女人连像样的战力都凑不出来了,这不是正好?派两支根部小队潜入,抓两个雨隐高层拷问,说不定能把‘晓’的老巢给挖出来——就算挖不到,也能让他们知道,木叶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。”
鹿久放下报告,指尖按在“上忍损失近半”那行字上,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:“团藏长老,自来也大人刚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,现在还在医疗班躺着,连粥都得靠人喂。若是我们此刻动兵,小南走投无路,真把雨隐绑上‘晓’的战车,怎么办?”他的声音沉了些,目光扫过窗外——远处的重建工地还停着工,几根脚手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建材堆得像小山,却没几个族人敢上前搬运,毕竟佩恩的阴影还没散,“村子刚遭了灾,上忍折损了四成,下忍和中忍大多在忙着清理废墟、安置族人,哪有多余的战力去应对雨隐的反扑?”
“反扑?”团藏猛地直起身,拐杖在地面顿了一下,发出“笃”的闷响,震得桌角的烛火晃了晃,“鹿久,你是不是老糊涂了?木叶现在是什么处境?砂隐在风之国边境加了巡逻队,岩隐的使者上周来的时候,眼神里全是算计,雷影更是直接发了请柬,明摆着要在五影会谈上找我们要说法!你以为‘妥协’能换和平?只有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,他们才会怕!”
“把刀架过去,先断的是我们自己的手!”鹿久也提高了声音,手指捏着报告纸,纸角被捏得发皱,“上个月清点物资,粮仓只剩三成存粮,医疗忍具缺口一半,连修复护额的铁皮都不够——你让族人拿什么去打?拿命吗?”
两人的争执像两团火,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撞得噼啪响。小春坐在长桌另一侧,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的杯沿,茶水早就凉了,她却没心思喝——一边是团藏的强硬,一边是鹿久的务实,她知道两人都为了木叶,可眼下的处境,实在容不得半分差错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角落的水晶通讯器突然亮了。那通讯器是菱形的,嵌在黑石底座里,此刻正泛着淡蓝色的柔光,像把月光揉碎在了水晶里。光芒中,渐渐映出林枫的身影——他半靠在医院的病床上,背后的监测仪屏幕亮着浅绿色的光,心率曲线平缓地跳动着。他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,领口松了两颗扣子,露出一点苍白的锁骨,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电流的轻响,还偶尔会轻咳一声,显然还没从伤势里缓过来:“两位前辈……先冷静些,听我说一句。”
团藏的目光瞬间钉在通讯器上,独眼眯起,眼底的寒光像淬了冰:“你又有什么主意?别以为靠个折中方案抢了风头,就能管起木叶的外事了。”
林枫轻轻咳了两声,手指按在胸口,缓了缓才开口:“我不是要管外事,只是……雨隐现在的处境,像只受惊的刺猬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通讯器的水晶面上,像是能透过那层光,看到雨隐村的景象,“佩恩是雨隐的‘神’,村民们敬他、怕他,甚至把他当成守护村子的希望。现在神死了,自来也大人又跑了,小南接手的,其实是个空架子——族里的老臣在质疑她,底层的忍者在恐慌,她连内部都没稳住,哪有精力对外开战?”
他喝了一口旁边护士递来的温水,声音稍微稳了些:“她现在最需要的,不是‘战争’,是‘台阶’。我们若是能给她这个台阶,或许能换个安稳的边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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