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尾后背的创口像被生生撕开的巨口,暗紫色的能量裹挟着破碎的血肉疯狂倾泻,溅落在地面上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——那是尾兽查克拉失控后,灼烧空气留下的痕迹。创口深处,一点比萤火虫还要微弱的意识波动,正随着能量风暴的肆虐不断摇曳,每一次晃动都像要被狂风彻底掐灭,那是宇智波带土最后残存的自我意识碎片,尚未被十尾那庞大的毁灭意志完全吞噬。
这缕意识里裹着太多东西:有被十尾力量撕扯的、钻心的痛苦,每一次波动都带着细碎的颤栗;有对琳的、深入骨髓的悔恨,那悔恨像冰冷的锁链,死死缠着意识核心;有对过往的迷茫,仿佛站在浓雾里,看不清自己究竟是谁;但最深处,还藏着一丝几乎被遗忘的温度——那是童年时和卡卡西在训练场争执的笑声,是神无毗桥战役里,自己把写轮眼塞进卡卡西眼眶时的灼热,是属于“同伴”的羁绊,从未真正熄灭。
“卡……卡西……琳……对不……起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意念像风中破碎的纸片,却精准地穿透了能量风暴的阻隔,钻进了卡卡西的脑海。彼时,卡卡西正半跪在战场边缘,一只手按在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,另一只手死死捂着移植来的写轮眼——那只眼睛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烫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冲撞。
当这缕意念传来的瞬间,卡卡西像被一道惊雷劈中,浑身猛地一颤!写轮眼不受控制地飞速转动,三勾玉在眼白中划出残影,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:
是童年时,带土顶着乱蓬蓬的头发,举着练习苦无跟自己叫板,“卡卡西!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!”;是少年时,三人小队在夕阳下赶路,琳笑着把便当里的梅子分给带土,带土的耳朵悄悄红了;是神无毗桥的山洞里,带土半个身体被巨石压着,却笑着把写轮眼递过来,“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,以后你就是木叶最强的忍者了”;是后来,琳倒在自己雷切下的血色画面,带土跪在地上,嘶吼着“这个世界太虚假了”,然后转身走进黑暗……
这些画面与那缕微弱的意识波动剧烈共鸣,写轮眼的灼痛感瞬间加剧,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他的眼球。“带土……”卡卡西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暗红,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——有憎恨,有不解,有惋惜,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、对“同伴”的牵挂。
“卡卡西前辈!就是现在!用你的写轮眼……连接他!!”
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林枫的声音,声音里裹着血沫,却字字砸在卡卡西心上。卡卡西抬头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,林枫被两名医疗忍者半扶着,胸口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,脸色苍白得像纸,却依旧用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十尾的方向,显然是拼尽了力气才发出这条指令。
没有时间犹豫了。卡卡西很清楚,这缕意识波动一旦消散,带土就会彻底沦为十尾的傀儡,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——这不仅是拯救带土的最后机会,更是从内部瓦解十尾威胁的唯一窗口。
他猛地挺直脊背,左手死死按在地面,右手缓缓放下,露出那只早已发烫的写轮眼。三勾玉在瞳孔中飞速旋转,渐渐连成一个扭曲的菱形——万花筒写轮眼,终于在这一刻完全展开!淡红色的瞳力如同潮水般从眼中涌出,顺着那缕意识波动的轨迹,强行冲破十尾狂暴的能量场。他甚至赌上了自己的灵魂力量,意识如同出鞘的利剑,朝着带土的意识空间刺去。
“带土!!”卡卡西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,“如果你还能听到……回答我!”
黑暗,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这是带土意识所处的全部。他感觉自己陷在一片粘稠的血肉沼泽里,沼泽里的“泥浆”冰冷刺骨,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,每往下沉一寸,就有无数双冰冷的手从沼泽里伸出来,抓住他的四肢,试图把他拖进更深的深渊。耳边全是亡魂的哀嚎,那些因他发动的战争而死去的人,他们的声音像锋利的碎片,一遍遍扎进他的意识: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?”“你这个刽子手!”“琳也不会原谅你的!”
最折磨他的,是眼前反复闪现的画面——琳倒在血泊里,胸口插着卡卡西的雷切,她最后看自己的眼神,不是憎恨,而是怜悯。这个画面像一把生锈的刀,在他的意识核心上反复切割,每一次都让他痛得几乎崩溃。十尾那庞大的、原始的毁灭意志,正像浓雾般包裹着他的意识,一点点磨灭他最后的自我,他甚至能“听到”十尾的声音:“放弃吧,融入我,你就能不再痛苦……”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熄灭,要跟着黑暗沉沦时,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,突然刺破了这厚重的黑暗。
“带土!!”
这个声音……是卡卡西?
带土的意识核心微微一颤。不可能,一定是幻觉。是十尾的意志在折磨他,故意用卡卡西的声音来勾起他的痛苦回忆。他想忽略这个声音,可那声音却像有穿透力,一遍遍在黑暗里回荡,越来越清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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