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缝里的幽蓝光芒渐弱时,云苏微的系统仓库突然发出蜂鸣。
她袖中储物空间翻涌如沸,药鼎虚影穿透衣料,在月光下投出暗紫阴影——鼎身暗纹与方才地缝里的光痕完全重合,连流转的弧度都像被同一双手刻就。
这鼎在引路。她按住发烫的腕间系统印记,抬眼望向来时方向,霍震说的命定之人,或许不是他自己。
离玄烬的银鞭正缠在指节上,闻言垂眸看她,喉结动了动:你是说......
去皇陵地宫。云苏微摸出腰间银针囊,取出一支三寸长的透骨钉,霍震有钥匙,可他刚才松手了。
但你的血——她指尖划过他手背,透骨钉轻轻刺破皮肤,或许能开另一把锁。
离玄烬盯着渗血的指腹,忽然低笑一声,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:你总是这样,把我的秘密扒得干干净净。他屈指将血珠弹向地缝,那就看看,这地底下藏着什么。
血珠坠入地缝的瞬间,山体发出轰鸣。
沙粒簌簌滑落,露出半人高的青铜门,门上爬满蛇形纹路,蛇目处嵌着幽蓝宝石,与方才的光色如出一辙。
云苏微的药鼎虚影突然暴长,地撞在门上,蛇纹瞬间活了般游动起来,最终在门心拼出两个古篆——。
是前朝文字。云苏微倒抽一口冷气。
前世她为研究古方,曾通读百朝医典,这门楣上的字体比大衍王朝的篆文更古朴,笔锋间带着锐不可当的杀伐气,大衍皇室曾灭前朝,难道这地宫......
前朝皇陵。离玄烬的声音突然沙哑。
他伸手触碰门环,青铜凉意透过甲胄渗入骨髓,记忆如潮水翻涌——他幼时在冷宫见过母妃绣帕上的纹路,与这蛇形竟有七分相似;还有每到月圆之夜,他总听见地底传来呜咽,像有人唱着陌生的歌谣......
殿下!铁柱的声音从断崖下传来,霍震被押回营帐了,他说要见您和云姑娘!
云苏微与离玄烬对视一眼,转身往营地走。
夜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,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,像是婴儿啼哭,又像老妇呜咽,比小满子说的地底哭声更清晰了几分。
霍震被捆在营柱上,白发沾着沙土,见他们进来,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:殿下,老臣求您,带这姑娘去地宫最深处的龙髓池。他剧烈咳嗽,血沫溅在粗麻绳索上,池底刻着非血嗣者,不得入祠——三十年前,老臣的父亲就是刻这八个字的匠人!
云苏微瞳孔骤缩:你是刻碑匠之后?
正是。霍震惨笑,当年大衍皇帝灭前朝,我祖父是前朝皇陵守陵使,父亲被迫刻下伪龙伏诛的碑。
后来大衍皇帝怕前朝余孽借龙脉反扑,便派我家世代守陵,实则是监视——若有血脉者靠近,必须焚骨毁迹!他突然剧烈颤抖,可您母妃......她根本不是大衍后妃!
她是前朝长公主,身上带着龙脉玉珏!
离玄烬如遭雷击,后退半步撞在案几上,茶盏地碎成两半。
云苏微扶住他,掌心能摸到他剧烈的心跳——原来母妃总说阿烬的眼睛像极了雪山的星子,不是因为大衍皇室,而是因为前朝血脉!
龙髓池里泡着前朝历代帝王的骸骨。霍震的声音越来越弱,当年谢无咎那老匹夫为炼药人,偷挖龙髓池的毒泉,被你母妃发现......她护着你逃出地宫时,玉珏碎了,血脉气息散了,他们才敢说她染恶疾焚骨!
可老臣在焚骨炉里捡到半块玉珏——他从怀中摸出染血的丝帕,里面躺着半枚青玉,纹路与离玄烬腰间的龙纹玉佩严丝合缝,您是前朝最后一条龙脉!
帐外突然传来箭簇破空声。
云苏微旋身将离玄烬扑倒在地,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耳际钉入柱中。
铁柱撞开帐帘,身后跟着浑身是血的魏虎:不好!
谢无咎的暗卫劫营了!
他们要抢霍震!
离玄烬银鞭甩出,瞬间抽断霍震身上的绳索:带他走!他反手握住云苏微的手,去地宫!
青铜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,腐土气息混着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。
云苏微的系统仓库疯狂震动,药鼎虚影化作实质,悬浮在她身侧,鼎口喷出紫气,将逼近的暗卫逼退三步。
离玄烬的银鞭卷住霍震的腰,三人闪入地宫,门地闭合,将喊杀声隔绝在外。
地宫里点着长明灯,墙壁上刻满前朝战歌,灯影里,无数骸骨被铁链锁在墙缝中,骨节处插着银针——正是云苏微在战死士兵骨缝里发现的毒针!
药人。她声音发颤,谢无咎用前朝龙脉的毒泉养药人,这些骸骨......都是试验品。
霍震指着最深处的石梯:下去三十三级,就是龙髓池。他的手突然垂落,眼神涣散,老臣...终于能去见父亲了......
云苏微探他的鼻息,已经没了。
离玄烬合上他的眼,将半块玉珏收入怀中,拉着云苏微往石梯下走。
第三十三级台阶时,地下哭声突然清晰——是婴儿的啼哭,混着女子的低吟,阿烬,别怕,母妃在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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