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宝楼的鉴宝会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。云芊芊虽对林玄与司徒月的暗中交流好奇不已,但也识趣地没有多问,只是热情地邀请林玄日后常来万宝楼做客。曲非烟则全程保持着不失礼貌却略带疏离的微笑,直到离开万宝楼,回到云深阁小院,她才松开一直挽着林玄的手臂,抱起双臂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“林师弟,看来你和那位司徒统领,相谈甚欢嘛?”语气中的酸意几乎能溢出来。
林玄无奈,知道这位妖女师姐又打翻了醋坛子,只得耐心解释:“师姐,司徒月是城卫队副统领,对近期发生的诡异事件有所察觉,且与城主府内部意见不合。她是我们现在能接触到的、最有可能成为内应的人选。与她合作,是为了更快查明归墟教的阴谋。”
曲非烟哼了一声,她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,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。“那你打算如何与她‘合作’?深更半夜,孤男寡女?”
林玄被她的话噎了一下,正色道:“自然是光明正大,商议要事。我已与她约定,子时在城西‘听雨轩’碰面。”
听雨轩是城西一处相对清雅的茶楼,这个时辰早已打烊,周围环境也足够僻静。
曲非烟闻言,脸色稍霁,但还是强调道:“那我跟你一起去!”
“此行或有风险,师姐你……”
“怎么?嫌弃姐姐我拖你后腿了?”曲非烟媚眼一瞪,“别忘了,在矿坑里要不是姐姐我的惑神魔音,那些铁疙瘩还没那么容易解决呢!多个人多份照应,况且……我也得看着点你,免得你被那身戎装迷了眼。”最后一句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点别扭的关心。
林玄看着她这副模样,心中既觉好笑又有些暖意,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,那便有劳师姐了。”
子时,月隐星稀。
林玄与曲非烟悄然来到听雨轩后院。司徒月早已在此等候,她换下了一身戎装,穿着简单的青色劲服,却依旧掩不住那份英挺之气。见到林玄还带了曲非烟,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但并未多问,只是对两人点了点头。
“司徒统领,这位是我的同伴,曲非烟,信得过。”林玄简单介绍。
司徒月看了曲非烟一眼,目光在她那妖娆的姿容上停留一瞬,点了点头,直接切入正题:“林道友,白日你所言‘空间不稳、死气弥漫、血祭阵法’之地,究竟在何处?与此物有何关联?”她取出那块在万宝楼展示的黑色碎片。
林玄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司徒统领近日调查的命案,死者是否皆精血魂魄尽失,现场残留类似此物的阴冷气息?且城主府对此事的调查态度,是否颇为暧昧,甚至有意阻挠?”
司徒月脸色一变,眼中锐光更盛:“你如何得知?!”这些细节,属于城卫队内部机密,外人绝难知晓。
“因为我亲眼见过类似的场景,并且与制造这些惨案的元凶交过手。”林玄沉声道,“那地方,就在城南废弃矿坑深处。”
他随即将矿坑内的见闻,包括血祭传送阵残骸、魔傀守卫、空间裂隙以及那恐怖的“墟”之感染源,选择性地告知了司徒月,隐去了系统、雷帝宫等核心秘密,但足够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
司徒月越听脸色越是凝重,握着碎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“血祭……空间裂隙……感染源……他们竟然敢在天枢城脚下做这等事!”她眼中怒火燃烧,“我早该想到!近半年来,城主府对城西、城南区域的巡逻力度莫名减弱,对几起恶性事件也是敷衍了事……原来他们内部,真的出了问题!”
她看向林玄,眼神复杂:“林道友,多谢你告知这些。此事关乎天枢城乃至整个东域的安危,我司徒月绝不会坐视不理!只是……城主府内部情况不明,我虽为副统领,能调动的力量也有限,且很可能已被监视。”
“无妨。”林玄道,“我们需要的,并非大军压境,而是精准的打击和关键的情报。司徒统领熟悉天枢城布局,且在城卫队中应有可信之人。我们需要你提供城主府地底阵法可能的位置、守卫情况,以及协助我们秘密潜入矿坑,摧毁那感染源。”
司徒月沉吟片刻,果断道:“可以!城主府地底确有隐秘区域,由城主心腹亲自把守,具体位置和阵法细节我需要时间进一步确认。至于矿坑,我可以安排可靠的心腹,在明晚子时,以例行巡查的名义,调开外围守卫,为你们创造潜入的机会。但核心区域的危险,只能靠你们自己了。”
“足够了。”林玄点头,“明晚子时,矿坑外汇合。”
“好!”司徒月郑重点头,她看向林玄和曲非烟,目光中带着一丝敬佩与决然,“二位道友,一切小心!若事不可为,以保全自身为重。我会在外围接应,并设法牵制可能出现的援兵。”
计议已定,三人不再多言,各自悄然离去。
回云深阁的路上,曲非烟难得地安静。半晌,她才幽幽开口:“那个司徒月……倒是个磊落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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