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午后,杏儿再次来到了四海茶楼。
这一次,她有了经验,也有了信物,她没有去柜台,而是直接走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伙计面前,不经意间,亮了亮自己掌心里,那枚刻着特殊花纹的铜钱。
那伙计扫地的动作一顿,抬起头,眼中闪过精光,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,随即,便引着杏儿,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,直接上了三楼的雅间。
钱掌柜,早已在房中等候。
“姑娘来了。”
他亲自为杏儿倒上茶,态度比上一次,更加恭敬。
“钱掌柜,有劳了。”
杏儿学着大人的口气,客气了一句,然后,便直入主题,将那三个需要调查的名字,详细地说了一遍。
钱掌柜听得极其认真,听到“温若语”这个名字时,他的瞳孔,明显收缩了一下。
“老朽明白了,”他郑重地说道,“请姑娘转告主人,这三个人,‘经纬网’会用最高等级的权限去查,无论他们是龙是蛇,老朽,都一定把他们的皮,给扒下来一层!”
“好。”杏儿点了点头,正要说出下一个问题。
钱掌柜却抢先一步,从怀里,掏出了一本小小的册子,递给了杏儿。
“姑娘,这是我们这几日,查到的,关于雍王府资金流动的新动向,还请您转交主人。”
杏儿接过册子,虽然看不懂,但入手便知分量不轻。
“另外,”钱掌柜压低了声音,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“姑娘您提到的,那个许致远,我们的人,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。”
“哦?”杏儿立刻来了精神。
“他通过‘黑沙’组织,购买的那批‘稀罕物’,虽然做得极其隐秘,但还是留下了一丝线索。”钱掌柜缓缓道,“那批货,是通过南洋的一条走私船,运到津口,再由漕运,转入京城的,而负责接头和运输的,是漕帮中,一个名为‘青龙堂’的堂口。”
“这个‘青龙堂’,是漕帮里最心狠手辣的一股势力,他们不仅走私,还贩卖人口,无恶不作,堂主,人称‘过江龙’,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。”
“最关键的是,”钱掌柜的声音,又低了几分,“我们查到,这个‘青龙堂’,似乎与南疆的某个部落,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,他们走私的货物里,经常会出现一些,南疆特有的毒虫和草药。”
南疆!
毒虫!
杏儿的心脏,狠狠地跳了一下。
南疆使臣,不就是死于奇毒吗?
难道这两件事之间,有什么关联?
她知道,自己这次,又带回了一个,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重要情报!
她不敢再耽搁,便匆匆告辞。
在她走后,钱掌柜看着她的背影,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,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,喃喃自语:
“主人啊主人,您到底,是在下一盘多大的棋……”
就在沈青萝还在为杏儿带回的消息而震惊时,石宽,却行色匆匆地,从院外走了进来。
他的脸上,没有了查案时的严肃,反而带着一丝,难得的温情。
“沈姑娘。”他说道,“本官今日提审了令尊,他……他很担心你。”
父亲!
沈青萝的心,立刻揪了起来:“家父他……他一切安好吗?”
“你放心。”石宽安慰道,“沈大人风骨依旧,并未受任何为难,只是,他托我,无论如何,也要将这封信,亲手交给你。”
说着,石宽从怀里,掏出了一封,早已被体温捂热的信。
是父亲的信!
沈青萝的眼眶,瞬间就红了,她颤抖着,接过那封信,上面,那熟悉的笔迹,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,贪婪地阅读着。
信上的内容,都是些寻常的父女家常,嘱咐她按时吃饭,注意添衣,不要胡思乱想,要相信朝廷,相信陛下,字里行间,充满了深沉的父爱和担忧。
读到最后,沈青萝的眼泪,再也忍不住,如断了线的珠子般,滚落下来。
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,魏明月的声音,却忽然在她脑中,冷冷地响起。
“哭够了没有,把信纸拿起来,再给哀家仔细看一遍,看最后那一段!”
沈青萝只好忍住悲伤,重新拿起信纸,看向最后一段。
那一段,是父亲回忆她小时候读书的场景。
“犹记吾儿幼时,最喜读《庄子》,为父曾亲手为你抄录一本,望你明晓‘无用之用,方为大用’之理,如今想来,其中‘庖丁解牛’一章,第四段,第七句,或可解今日之困也,切记,切记。”
庖丁解牛?
第四段,第七句?
沈青萝一愣,随即,她的心脏,开始狂跳起来!
“是暗号!” 魏明月的声音,也变得无比激动,“你父亲,在用你们父女之间才懂的方式,告诉你,他藏了东西!”
“‘庖丁解牛’第四段第七句是什么?快,告诉哀家!”
沈青萝努力地回忆着,那本书,她早已烂熟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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