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嶙峋怪石切割得支离破碎,投射下扭曲拉长的阴影,如同蛰伏的恶兽。风蚀岩群内部,光线迅速黯淡,温度也骤然下降,空气中弥漫着戈壁夜晚的寒意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李逸背靠冰冷的岩石,胸膛微微起伏。手臂上被箭矢划开的伤口已经在他暗中运转星辰之力下勉强止血,但火辣辣的刺痛感依旧清晰。他握了握手中的星核,那温润的触感和流淌出的精纯力量,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与倚仗。破军长刀斜倚在身侧,暗红的刀身在昏暗中仿佛一只嗜血的眼睛,散发着不祥的气息。
“沙沙……这边有血迹!”
“小心排查,他们跑不远!”
北凉士兵压低嗓音的交谈和谨慎的脚步声,在寂静的石林中显得格外清晰,正从数个方向缓缓逼近。
李逸屏住呼吸,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,如同融入岩石的阴影。他通过灵魂深处那尚未完全消散的、与星兽共鸣后残留的一丝奇异感知,能模糊地“看到”附近几个北凉士兵的位置和移动轨迹。这并非视觉,而是一种对能量和生命气息的感应,在这复杂的环境中,成了他最大的优势。
左侧,两名持刀盾的士兵正一前一后,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块蘑菇状的巨岩。他们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前方和侧翼,对头顶的威胁有所疏忽。
就是现在!
李逸眼中寒光一闪,身形如同鬼魅般无声跃起,足尖在岩壁上轻轻一点,整个人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,直扑而下!他没有使用声势浩大的武技,也没有动用刚刚恢复不多的星辰之力,仅仅是以肉身力量结合精妙的发力技巧,破军长刀划出一道刁钻狠辣的弧线,直取后方那名士兵毫无防护的脖颈!
“噗嗤!”
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瘆人。那名士兵喉咙被精准切开,连惨叫都未能发出,便软软倒地。前方士兵听到异响,骇然回头,只见一道暗红刀光已在眼前放大!
“敌……”
“袭”字还未出口,破军刀锋已然掠过他的咽喉,带起一蓬温热的血花。
电光火石间,两名北凉精锐毙命。李逸落地无声,迅速将两具尸体拖入岩石缝隙阴影处,抹去刀上血迹,再次隐入黑暗。整个过程干净利落,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。
他如同石林中的幽灵,借助地形和那独特的感知,开始了一场冷酷而高效的狩猎。每一次出手,都精准地抓住北凉士兵搜索时的视觉死角或配合间隙,一击必杀,旋即远遁。
另一处,白虹和影枭也陷入了苦战。他们被一队大约七八人的北凉士兵发现,堵在了一条狭窄的石缝通道中。
“他娘的,龟儿子们,来啊!”白虹背靠岩壁,胸前包扎的伤口因剧烈动作再次渗出血迹,但他兀自怒吼,手中战刀狂舞,将刺来的长枪格开,反手一刀劈翻一名试图靠近的士兵,状若疯虎。狭窄的地形限制了他大开大合的刀法,却也使得北凉士兵的人数优势无法完全展开。
影枭则如同附骨之疽,他的身影在逼仄的空间内更加难以捕捉。匕首如同毒蛇的信子,每一次闪现,都必然带起一溜血光,或是割断脚筋,或是刺入肋下,专攻下三路和防御薄弱处,配合白虹的正面强攻,暂时稳住了阵脚。但他之前伤势不轻,动作间已显迟滞,呼吸也越发粗重。
“结阵!盾牌顶前,长枪突刺,耗死他们!”带队的一名北凉什长厉声喝道,指挥着剩余士兵改变策略。
压力骤增!白虹和影枭顿时险象环生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冽的剑光如同月光般洒落!
“霜华舞!”
慕容雪的身影从一侧高耸的岩石上飘然而下,手中秋水凝霜剑绽放出清冷光华,剑势展开,如同寒冬飘雪,冰冷刺骨的剑气瞬间笼罩了那几名北凉士兵。剑光过处,士兵们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、迟缓,盾牌和长枪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!
“好机会!”白虹怒吼一声,趁机暴起,战刀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狠狠劈碎了因霜冻而变得脆弱的盾牌,将后面的士兵连人带甲斩飞!
影枭也抓住时机,身形如电,匕首连续闪动,解决了另外两名动作僵直的士兵。
顷刻间,这支小队被尽数歼灭。
慕容雪落地,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,气息紊乱,显然强行催动剑诀让她本已受损的经脉雪上加霜。她以剑拄地,微微喘息道:“不能久留,这边的动静很快会引来更多人。”
白虹和影枭点头,三人迅速清理痕迹,向着岩群更深处转移。
然而,赫连铁并非庸才。随着手下士兵不断失去联系,以及各处零星传来的短促厮杀声,他很快判断出李逸等人正在利用地形进行反击和游击。
“哼,想跟老子玩捉迷藏?”赫连铁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,他招手唤来副手,低声下令,“传令,收缩搜索圈,以什为单位,相互策应,缓慢向中心挤压。点燃火把,把这鬼地方给老子照亮!再派一队人,占据制高点,用弓箭覆盖那些难以通行的区域!老子倒要看看,这几只老鼠还能躲到几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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