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狝惊魂,震动朝野。皇帝回銮后,连下数道严旨,彻查猎场刺杀案。一时间,京城内外风声鹤唳,各部官员人人自危。明砚之与萧策受密旨,暗中调查,忙碌异常,数日未曾归家。
明薇因“受惊过度”,被苏婉拘在房中静养。她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,那日强行与兽首沟通,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,连带体内的灵泉也黯淡了许多。这几日,她大多时间都在昏睡,偶尔醒来,也只是恹恹地靠着软枕,听着窗外鸟雀的啁啾。
“小主人还没精神吗?”窗台上,老黑猫阿黄舔着爪子,心里嘀咕,“那天可把俺吓坏了,感觉小主人身上的‘好味道’一下子淡了好多。”
“吱吱!都怪那些坏蛋!”灰毛抱着颗松果,愤愤不平,“等俺找到他们的老巢,非把他们的粮食都啃光!”
明薇听着伙伴们的心声,勉强笑了笑,心里却想着萧将军的伤势,还有那个神秘的兽首。它最后传来的信息里,似乎提到了“坚持……一刻……援……即至”,难道它也能预知援军到来的时间?它到底是什么存在?
又过了两日,明薇的精神才渐渐恢复,灵泉也重新变得充盈。这天深夜,万籁俱寂,明砚之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。他没有惊动苏婉,而是直接来到了明薇的房外。
值夜的宋妈见到老爷,连忙起身。明砚之摆摆手,低声道:“薇儿睡了吗?”
“小姐刚睡下不久。”
明砚之点点头,轻轻推门而入。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,明薇睡得正沉,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恬静。明砚之在女儿床边坐下,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头,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心疼,有担忧,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。
今日在宫中,陛下单独召见了他和萧策。
御书房内,烛火通明。皇帝屏退左右,只留李德全一人在门外守候。
“查得如何了?”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明砚之与萧策对视一眼,由萧策率先开口:“回陛下,刺客皆系死士,所用兵器、毒药均无明确来源,但训练有素,配合默契,非寻常江湖势力所能培养。狼群确系被药物引至山谷,药粉成分复杂,含有几种关外罕见的草药。”
明砚之补充道:“臣清查了近期漕运及工部账目,发现几条线索隐隐指向……几位早已致仕的老臣门下,但证据链中断,无法深究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:“也就是说,线索又断了?”
“臣等无能!”两人齐声道。
“无能?”皇帝冷哼一声,“朕看,是敌人太狡猾,手伸得太长!”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二人,“猎场守卫森严,他们却能提前布局,精准伏击。朝中若无内应,绝无可能!”
明砚之与萧策皆低头不语,心中凛然。陛下此言,已是认定朝中有位高权重的内鬼。
“萧爱卿,”皇帝话锋一转,看向萧策,“朕听闻,你此次能脱险,颇有几分……运气?”他的目光意味深长。
萧策心中一紧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托陛下洪福,末将侥幸发现一处隐秘石缝,方能支撑到援军抵达。”
“哦?隐秘石缝?”皇帝微微挑眉,“据朕所知,那山谷地形,萧爱卿应是首次前往。如何在狼群围攻、乱箭之下,恰好发现生路?莫非……有人指点?”
最后四个字,皇帝说得极慢,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明砚之。
萧策后背瞬间渗出冷汗。陛下果然起了疑心!他稳住心神,沉声道:“末将不敢隐瞒。当时情势危急,末将亦是慌不择路,胡乱冲杀,或许是……绝境之下,激发了潜能,恰巧瞥见藤蔓后的缝隙。若说指点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在回忆,“或许是冥冥之中,有忠魂护佑我大靖将士。”
他将一切归功于运气和潜能,绝口不提任何异常。
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笑了笑:“忠魂护佑?说得好。看来,萧爱卿果然是我大靖的福将。”他不再追问,转而道,“此事暂且压下,暗中查访。你二人,需更加谨慎。”
“臣(末将)遵旨!”
告退前,皇帝似乎不经意地又说了一句:“明爱卿,你那个小女儿,这次也受了惊吓,好生安抚。孩童心灵纯粹,有时……反倒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。好好栽培,将来或是我大靖之福。”
这句话,如同惊雷,在明砚之心头炸响。陛下对薇儿的“兴趣”,有增无减!
回忆到此,明砚之看着女儿沉睡的容颜,心中忧虑更甚。陛下今日之言,看似关怀,实则警告与试探并存。薇儿的能力,已然引起了至尊的注意,是福是祸,实在难料。
“爹爹……”一声微弱的呢喃打断了明砚之的思绪。
明薇不知何时醒了,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他。
“薇儿醒了?是爹爹吵到你了。”明砚之连忙收起忧色,换上温和的笑容。
明薇摇摇头,小手抓住父亲的大拇指:“爹爹……不开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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