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城门下,戒备森严,刀枪林立。墙上张贴的海捕文书上,苏婉、明薇和明福三人的画像刺眼夺目,下方“钦命要犯,格杀勿论”八个朱红大字,如同催命符咒,散发着冰冷的杀意。
明薇紧紧攥着母亲冰凉的手,躲在一处断墙的阴影后,小脸煞白如纸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。福伯佝偻着身子,警惕地观察着城门的动静,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绝望和焦灼。
出不去了……城门被封死了!她们彻底被困在了这座冰冷的牢笼里!
“夫人……小姐……”福伯的声音干涩沙哑,“官兵盘查太严,我们……我们过不去的……”
苏婉眼神空洞,依靠着冰冷的墙壁,身体微微颤抖,仿佛随时会倒下。家破人亡的打击和眼前的绝境,已将她最后一丝力气抽干。
“娘……”明薇强忍着眼泪,用力握着母亲的手,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,“我们不能放弃!爹爹……爹爹还在等我们……”
提到丈夫,苏婉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,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。她闭上眼,泪水无声滑落。
“可是……小姐,我们还能去哪?”福伯老泪纵横,“京城之大,已无我等容身之处了啊!”
是啊,还能去哪?家被抄了,退路断了,城门封了……天下之大,似乎已无她们的立锥之地。
绝望的死寂,笼罩着三人。
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轻微、却带着焦急情绪的“扑棱”声从头顶传来。灰毛如同箭一般射了下来,落在明薇肩头,心里尖声叫道:
“小主人!吓死俺了!你们怎么在这里?全城都在抓你们!好多官兵!挨家挨户搜!”
明薇心中一紧,连忙在心里问:“灰毛,还有其他出城的路吗?比如……狗洞?或者……下水道?”
灰毛急得团团转(心里):“没有!没有!所有能钻的地方都被堵死了!连耗子都跑不出去!而且……而且俺看到好多穿着黑衣服、不像好人的家伙,也在到处找你们!比官兵还凶!”
黑衣人?是那些刺客?!他们也在搜捕?!
明薇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前有狼,后有虎,她们真的无路可走了吗?
“小主人!快躲起来!有一队官兵朝这边来了!”灰毛突然尖叫预警(心里)!
福伯脸色大变,连忙拉起苏婉和明薇:“快走!”
三人踉跄着躲进更深的巷弄阴影中。刚藏好,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兵便巡逻而过,脚步声沉重,刀鞘碰撞声令人心寒。
待官兵走远,三人才松了口气,但心中的绝望更甚。这样东躲西藏,迟早会被发现!
“夫人,小姐,”福伯喘着粗气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老奴……老奴去引开他们!你们趁机……想办法逃!”
“不行!”明薇和苏婉同时失声反对!
“福伯!不可以!”明薇紧紧抓住老管家的衣袖,眼泪涌了出来,“我们不能丢下您!”
“老奴一把年纪了,死不足惜!”福伯哽咽道,“只要夫人和小姐能活下来,老奴……死也瞑目了!”
“绝对不行!”苏婉也强撑着站直身体,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决,“明福,我们是一家人!要死……也要死在一起!”
主仆三人相视落泪,悲从中来。
就在这绝望之际,明薇忽然感到怀中那枚“清心”玉佩微微发热,一股平和的气息缓缓流入体内,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。同时,一个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意念,如同丝线般,悄然传入她的脑海:
“……城西……废窑……暂避……”
是木爷爷?!是他在指引?!
明薇猛地抬起头,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!
“娘!福伯!我知道一个地方!或许可以躲一躲!”她急切地低声道。
苏婉和福伯都看向她。
“城西有座废弃的砖窑,很偏僻,或许官兵还没搜到那里!”明薇不敢说是木爷爷的指引,只能编了个理由,“我以前……和灰毛玩的时候去过一次!”
苏婉和福伯此刻已是六神无主,听到有一线生机,也顾不得多想,连忙点头。
在灰毛的空中指引和明薇模糊的记忆下,三人避开大道,专挑最偏僻、最肮脏的小巷和废墟穿行。一路上,她们数次险些与搜捕的官兵和那些形迹可疑的黑衣人撞上,每一次都靠着灰毛的预警和福伯的经验险险躲过。
明薇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,她能清晰地“听”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、恶意和杀机。这座熟悉的京城,此刻在她感知中,已变成了一张充满陷阱的罗网。
终于,在午后时分,她们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城西那片荒凉的废弃砖窑区。这里到处都是倒塌的窑洞、堆积的废砖和荒草,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,荒无人烟。
“快!找个窑洞躲起来!”福伯压低声音道。
三人钻进一个半塌的、相对隐蔽的窑洞深处。里面阴暗潮湿,蛛网遍布,但总算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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