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关的熊熊烈火,映红了北方的天空,也点燃了席卷天下的战火。靖北王萧策以哀兵之势,破关斩将,全歼五万朝廷征北军的消息,如同插上了翅膀,迅速传遍大江南北。
天下震动!朝野哗然!
谁也没想到,那个被斥为“国贼”、困守孤山、几乎山穷水尽的萧策,竟能在如此绝境中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!哀兵必胜,古人诚不欺我!
镇北关的残垣断壁间,血腥气尚未散尽。靖北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,收缴军械,收编降卒。虽然大获全胜,但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太多喜悦,只有大战后的疲惫和更加深沉的悲愤。国仇家恨,如同一块巨石,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中军大帐内,气氛凝重而肃杀。萧策端坐主位,虽面色苍白(旧伤未愈),但眼神锐利如鹰,周身散发着久违的杀伐之气。雷豹、明薇、萧煜以及一众将领分列两旁。
“王爷,此战我军歼敌五万,缴获军械粮草无算,降卒三千,已打散编入各营。我军伤亡……亦近千。”雷豹沉声禀报,声音带着痛惜。这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兄弟啊!
萧策默然片刻,缓缓道:“厚葬阵亡将士,重赏有功之臣。降卒……严加看管,以观后效。”他目光扫过众人,最终落在明薇身上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“此次破关,薇儿当居首功!若非你奇袭摩天岭,焚其粮草,此战胜负难料。”
众将纷纷点头,看向明薇的目光充满了敬佩。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,一次次用她的智慧和勇气,创造了奇迹。
明薇微微欠身,脸色依旧苍白,声音平静无波:“薇儿分内之事。只可惜……让那张狂死得太痛快了。”她语气中的冰冷恨意,让帐内温度都降了几分。张狂是苏文心腹,参与过围攻黑水城,手上沾满了镇北军的血。
萧策心中一叹,知道国仇家恨已让这个孩子的心变得冰冷坚硬。他转移话题,目光投向悬挂的巨大地图:“镇北关已破,北境门户洞开。然,朝廷根基深厚,苏文李党把持中枢,必不会坐视我等南下。诸位以为,下一步,该当如何?”
帐内顿时议论纷纷。
“王爷!兵贵神速!当趁朝廷援军未至,一鼓作气,直扑京城!清君侧,诛国贼!”一员年轻将领激动地喊道。
“不可!”老成持重的副将反对,“我军虽胜,却是惨胜,兵力不足四千,且久战疲惫。京城城高池深,守军十万,更有各地勤王之师。贸然深入,恐为孤军,反被围歼!”
“难道就困守北境不成?朝廷缓过气来,必调集大军再来围剿!届时更无生机!”
“不如先取周边州郡,补充兵员粮草,站稳脚跟,再图后计!”
将领们各抒己见,争论不休。
萧策沉吟不语。他何尝不想立刻杀回京城,手刃仇敌?但作为主帅,他必须冷静。四千疲师,对抗整个朝廷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“薇儿,你怎么看?”萧策突然问道。经过多次事实证明,这个女孩的眼光,往往有独到之处。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明薇身上。
明薇走到地图前,伸出纤细的手指,点向镇北关以南的第一个重镇——河间府。
“王爷,诸位将军,”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,“直取京城,确是冒险。但困守北境,亦是坐以待毙。我们……可以换个打法。”
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:“朝廷如今视我们为心腹大患,必调重兵于京城以北布防,阻我南下。我们何不避实就虚?”
“避实就虚?”众人疑惑。
“不错。”明薇眼中寒光一闪,“我们不明着打京城。我们……打出‘清君侧,靖国难’的旗号,南下……但不直接去京城,而是沿着这条线,扫荡周边州郡!”
她的手指划过河间、沧州、景州等地:“这些地方,守军薄弱,且多有对苏文李党不满的官员士绅。我们以雷霆之势,速克数城,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,宣扬国贼罪状!同时,传檄天下,号召忠义之士共举义旗!”
她顿了顿,声音提高:“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,起兵的不是反贼萧策,而是为国除奸的靖难之师!我们要搅动天下这潭死水!让烽火遍地燃烧!让苏文李党首尾难顾!待其民心尽失,内部生变,京城……不攻自破!”
帐内一片寂静!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胆而毒辣的战略惊呆了!
这不是单纯的军事进攻,而是政治、军事、民心的综合较量!是要把局部战争,打成席卷天下的燎原之火!
“妙啊!”雷豹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精光四射,“薇姑娘此计大妙!我们兵力不足,但可借势!一旦天下烽烟四起,苏文老贼必然焦头烂额,各地镇守将领也会心怀异志!届时,我军再直捣黄龙,事半功倍!”
“可是……沿途州郡若拼死抵抗……”仍有将领担忧。
“那就碾过去!”明薇语气森寒,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,“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非常之时,行非常之事!我们要用敌人的血,告诉天下人,这就是助纣为虐的下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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