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沈姑娘今日会去御花园采集皂角,这是个接近她的好机会。”
忠叔躬身禀报时,萧彻正在修剪一盆兰花。他动作未停,只淡淡应了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“可要老臣安排...”
“不必。”萧彻放下剪刀,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“本王亲自去。”
忠叔略显诧异:“殿下要亲自去见沈姑娘?”
萧彻唇角微扬:“总要亲眼看看,这颗棋子值不值得下。”
御花园东南角有一片皂角树林,这个时节正是皂角成熟的季节。沈清辞提着竹篮,在林间仔细挑选着饱满的皂角。
林婉儿跟在她身边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:“阿辞,听说今晚宫中设宴,各宫主子都要出席,连久不露面的贤妃娘娘也会去呢。”
沈清辞心不在焉地应着,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。自从那日孙公公来搜查后,她就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她。
“听说贤妃娘娘是九殿下的生母,十年前突然闭门不出,真是奇怪...”林婉儿压低声音,“有人说她是中了邪,有人说她是被皇上软禁了。”
沈清辞手中动作一顿:“贤妃娘娘?”
“对啊,就是九殿下的生母。”林婉儿凑近她,“我听说,贤妃娘娘当年和沈将军还...”
“婉儿!”沈清辞急忙打断她,“这种话不可乱说。”
林婉儿吐了吐舌头,不再多言。
沈清辞心中却掀起波澜。父亲生前确实提起过贤妃,说她是宫中少有的明白人。若贤妃真是萧彻生母,那萧彻与父亲...
她摇摇头,甩开这个念头。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
就在这时,她敏锐地察觉到树丛后有人。不是普通的宫人,那气息沉稳绵长,是个练家子。
“婉儿,我有些口渴,你去帮我取些水来可好?”她不动声色地支开林婉儿。
待林婉儿走远,沈清辞才直起身,对着树丛方向淡淡道:“阁下跟了这么久,不打算现身一见吗?”
树丛微动,萧彻缓步走出,一袭月白常服,手中玉扇轻摇。
“警觉性不错。”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沈清辞心中一惊,面上却保持镇定:“九殿下为何在此?”
“御花园是皇家园林,本王不能来吗?”萧彻踱步到她面前,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,“采集皂角这种粗活,何须亲自动手?”
“奴婢分内之事,不敢劳烦他人。”
萧彻轻笑一声,伸手从篮中取出一枚皂角把玩:“沈将军若知道爱女在做这些,不知该作何感想。”
沈清辞心中一痛,垂眸不语。
“你恨吗?”萧彻忽然问。
沈清辞猛地抬头:“殿下何意?”
“家破人亡,从云端跌落泥沼,难道不恨?”萧彻目光如炬,直直看进她眼底。
沈清辞攥紧衣袖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: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是不敢,还是不愿说?”萧彻逼近一步,“沈清辞,这里没有旁人,何必再装?”
四目相对,沈清辞在他眼中看到了洞悉一切的光芒。这个男人,早已看透她的伪装。
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卸下所有防备,眼中燃起压抑已久的火焰:“是,我恨。我恨那些陷害父亲的小人,恨这黑白颠倒的世道!”
萧彻静静看着她,眼中闪过一丝满意:“终于肯说实话了。”
“殿下究竟想做什么?”沈清辞直视着他,“三番两次试探,是为了什么?”
“为了确认。”萧彻淡淡道,“确认你值不值得本王相助。”
“相助?”沈清辞冷笑,“殿下会助一个罪臣之女?”
“若这个罪臣之女,手握扳倒本王的敌人的证据呢?”萧彻目光深邃,“沈清辞,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。”
“什么交易?”
“本王助你查清沈将军冤案,你助本王扳倒三皇兄。”萧彻声音压低,“如何?”
沈清辞心中巨震。她早猜到萧彻与三皇子不和,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。
“殿下为何认为我有这个能力?”
“因为你是沈毅的女儿。”萧彻目光灼灼,“更因为,你已经在暗中调查周崇年了,不是吗?”
沈清辞瞳孔微缩:“你如何知道?”
萧彻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,正是那日林婉儿帮她藏起来的那张:“这个,应该是你的吧?”
沈清辞脸色顿变:“还给我!”
“别急。”萧彻将纸条收回袖中,“这张纸条若落到三皇兄手中,你必死无疑。但现在它在本王手中,就是合作的诚意。”
沈清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殿下想要我做什么?”
“三日后宫中设宴,周崇年会与北狄使节秘密会面。”萧彻压低声音,“我要你拿到他们往来的证据。”
“我如何能接近他们?”
“这就是本王要安排的事了。”萧彻唇角微扬,“你只需回答,合作,还是不合作?”
沈清辞沉默良久。与虎谋皮,危险至极。但眼下,她确实需要萧彻的助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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