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语声像藤蔓般缠绕耳膜,阿夏猛地抬手摸向腰间的步枪,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虚空——武器不知何时消失了。她抬头望向那只钢铁巨物,它胸口的晶体红光暴涨,无数道暗红色菌丝从地面钻出,像贪婪的触手般朝着她蔓延而来。
“小七!林野!小远!”阿夏嘶吼着,声音却被巨物的低沉咆哮淹没。她后退两步,脚下突然一空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,眼前的光线瞬间被黑暗吞噬。
失重感只持续了片刻,阿夏便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。她挣扎着起身,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,四周的墙壁由无缝钢板拼接而成,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,与父亲笔记里的纹路一脉相承。空间中央,矗立着一座高台,高台上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红色晶体,正是菌株母本的放大版,无数菌丝从晶体中延伸而出,连接着墙壁上的符文,形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。
而她的伙伴们,正被菌丝缠绕在能量网的节点上,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,像是陷入了深度昏迷。
“欢迎你,阿夏。”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,没有来源,却清晰地传入脑海,“或者,我该叫你……守脉人的后裔。”
阿夏猛地转头,四处寻找声音的主人:“你是谁?守望者?”
“守望者只是代号,”声音带着一丝叹息,“我是这座牢笼的建造者,也是矿脉能量的守护者。”高台上方的阴影中,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,他穿着一件布满补丁的灰色长袍,面容被兜帽遮挡,只露出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,“你父亲没能完成的事,终究要由你来完成。”
“我父亲?”阿夏瞳孔骤缩,“你认识我父亲?是你害死了他?”
“他是自愿牺牲的。”身影缓缓走下高台,步伐蹒跚却稳当,“二十年前,矿脉能量失衡,菌株意外觉醒,我试图用符文阵压制,却失败了。你父亲找到我,说他有办法暂时封印菌株,但需要有人守住符文阵的核心。他选择了留下,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加固封印,才换来了钢铁森林二十年的平静。”
阿夏浑身一震,父亲笔记里那些语焉不详的记录突然变得清晰——“必须有人守住核心”“矿脉是平衡的关键”“牺牲不是结束,是延续”。原来父亲不是死于铁蚀的追杀,而是为了封印菌株,永远留在了这里。
“那铁主呢?他为什么要释放菌株?”阿夏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他是个野心家。”身影停在她面前,兜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,“我曾试图引导他,让他明白矿脉能量的真正用途是守护,而非掠夺。可他被力量冲昏了头脑,偷走了菌株的次级样本,组建了铁蚀组织,想要用菌株控制一切。”
阿夏看向高台上的红色晶体,突然明白过来:“这里不是牢笼,是封印之地。你说的‘旧神归来’,其实是菌株彻底觉醒?”
“没错。”身影点头,“铁主的实验破坏了封印的平衡,菌株母本的能量正在失控。如果再不加干预,不出三天,它就会突破地下空间,吞噬整个钢铁森林,甚至蔓延到更广阔的世界。”他指向被菌丝缠绕的伙伴们,“你的朋友们没有危险,只是被能量网暂时剥夺了意识。想要救他们,想要彻底封印菌株,需要你继承守脉人的职责。”
“守脉人的职责是什么?”阿夏握紧了拳头。
“用你的生命能量,激活墙壁上的符文阵,重新加固封印。”身影的声音带着沉重,“这是唯一的办法。就像你父亲当年做的那样。”
阿夏的心猛地一沉,她想起了广场上居民们的笑容,想起了小七的爽朗、林野的执着、小远的机灵,还有陈默坚守的防线。她不能让父亲的牺牲白费,更不能让钢铁森林再次陷入灾难。但她也害怕,害怕自己一旦离开,就再也见不到那些珍视的人。
“没有别的选择吗?”阿夏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
身影摇了摇头:“矿脉能量与守脉人的血脉相连,只有你们的生命能量,才能与符文阵产生共鸣。这是宿命,也是责任。”他抬手,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掌心射出,落在阿夏的额头,“你父亲的意识碎片,一直留在这里。他想告诉你,守护不是单方面的牺牲,而是心甘情愿的传承。”
阿夏的脑海中,突然闪过无数画面——父亲温柔的笑容、教她使用步枪的场景、临走前塞给她笔记时的凝重。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在此刻拼凑完整,她仿佛看到父亲站在符文阵前,眼神坚定而温柔,朝着她的方向轻轻点头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阿夏深吸一口气,抹去眼角的泪水,眼神变得无比坚定,“我愿意继承守脉人的职责。但在这之前,我要救我的朋友们。”
身影颔首:“我可以暂时切断他们身上的菌丝,但你必须尽快激活符文阵。一旦能量网出现缺口,菌株母本就会趁机反扑。”他抬手一挥,缠绕在小七三人身上的菌丝瞬间褪去,三人缓缓睁开眼睛,迷茫地看向四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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