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跨院的暮色总来得格外早,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轻轻摇晃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苏清鸢刚将今日攒下的几文诊金收进木箱,就见张嬷嬷端着一碗温热的杜仲水进来,脸色带着几分愁绪:“小姐,老奴今日又去问了别院的事,看守的王大爷说,柳夫人前几日特意让人传了话,说没有她的吩咐,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别院,连老奴送的点心,他都不敢收了。”
苏清鸢握着木箱的手一顿,眉头微微皱起。柳氏这是察觉到她想搬离主宅,故意断了她的后路。没有别院的居住权,就算攒够了银子,她也只能被困在相府,日日受柳氏的刁难。
“嬷嬷别着急,再等等。” 苏清鸢接过杜仲水,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却没能驱散心底的寒意,“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话虽如此,她心里却清楚,柳氏在相府根基深厚,若没有外力相助,想拿到别院的居住权,难如登天。正当她沉思之际,春桃突然从院外匆匆跑进来,压低声音说:“小姐,上次那个萧公子来了,就在院外的老槐树下,说有要事找您,还让您单独过去。”
苏清鸢心中一动。萧玦这个时候来找她,想必是为了解蛊的事。她对张嬷嬷和春桃嘱咐道:“你们在院里等着,我去去就回,若是有人问起,就说我去后院采草药了。”
说完,她裹紧披风,快步走出西跨院。院外的老槐树下,萧玦正背对着她站着,素色锦袍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,林忠则站在不远处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见苏清鸢过来,才微微点头示意。
“萧公子找我,可是为了解蛊的事?” 苏清鸢走到萧玦面前,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萧玦转过身,目光落在她身上,神色比昨日郑重了许多:“苏姑娘果然聪慧。实不相瞒,昨日我回去后,仔细想了姑娘说的话,也托人打听了冰魄草的消息,只是这草药稀有,短期内难以找到。我体内的蚀心蛊每七日便会发作一次,下次发作就在三日后,我急需姑娘帮我施针控毒,缓解痛苦。”
苏清鸢沉默片刻,缓缓开口:“施针控毒并非难事,只是我在相府的处境,萧公子也看到了。柳夫人对我百般刁难,连我想搬去别院都被她阻止,若是我帮公子控毒,柳氏得知后,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,到时候我连自身都难保,更别说帮公子解蛊了。”
她没有直接拒绝,而是点出自己的困境,既是试探萧玦的诚意,也是为后续的合作铺路。
萧玦自然明白她的意思,沉吟片刻,终于松口:“苏姑娘的顾虑,我明白。我也不瞒姑娘,我并非普通富商,而是某王府的幕僚,府中在京城有些人脉,帮姑娘解决相府的麻烦,拿到别院的居住权,并非难事。”
他没有直接亮明靖王的身份,一是怕过于张扬,引来不必要的麻烦;二是想看看苏清鸢是否会因权势而改变态度。
苏清鸢心中微惊。某王府的幕僚,竟有能力左右相府的事,看来这萧玦的背景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厚。她压下心中的波澜,语气平静地说:“萧公子既然有能力帮我,不知想要我如何回报?”
“很简单。” 萧玦看着她,眼神坚定,“我帮姑娘解决相府的所有麻烦,包括拿到别院的居住权,让姑娘能安心研制解蛊之法。而姑娘需要做的,是每月为我施针两次,控制体内的蚀心蛊,直到找到冰魄草,彻底解蛊为止。”
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,萧玦提供庇护,苏清鸢提供医术,彼此各取所需。
苏清鸢沉思片刻,提出了自己的条件:“我可以每月为公子施针控毒,但公子需先帮我拿到别院的居住权,并且保证在我搬去别院后,柳氏不会再来骚扰我。只有我彻底脱离柳氏的掌控,才能安心为公子治毒。”
她必须先确保自己的安全,才能谈后续的合作。若是萧玦连这点都做不到,那这场合作也没有继续的必要。
萧玦毫不犹豫地答应:“好,我答应姑娘。三日内,我定会让姑娘拿到别院的居住权。姑娘若是不信,我这里有一枚玉佩,可作为信物,姑娘若是遇到麻烦,可持此玉佩去城东的‘永安当铺’,自然有人会帮姑娘解决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,递到苏清鸢面前。玉佩呈椭圆形,上面刻着一个遒劲的 “靖” 字,边缘打磨得极为光滑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苏清鸢接过玉佩,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,心中泛起一丝疑虑。“靖” 字?京中有哪个王府的名号带 “靖” 字?她隐约记得,当今圣上的幼弟,封号正是靖王,只是靖王常年驻守边境,极少在京城露面,难道……
她压下心中的猜测,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衣襟内侧:“好,我信萧公子。三日后,我等公子的消息。若是公子能如约拿到别院的居住权,我定会按时为公子施针控毒。”
萧玦见她答应,心中松了一口气:“姑娘放心,我从不说空话。三日后的这个时辰,我会让人将别院的地契和钥匙送到这里,姑娘只需收拾好东西,便可搬离相府主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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