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骨山回来的幸存者被集中安排在医院顶楼病房。
许岁和跟着韩建树推门而入时,病房里唯一醒着的男人正靠坐在病床上。
他闻声抬眼,先瞥见韩建树急着拧起的眉,视线随即扫过他身后——
陈敬山是常来的,不稀奇。
但另外两人眼生得很,一个是眉目清亮的姑娘,还有一个浓眉细眼的男人,正往这边看。
“郑斌。”韩建树先开了口。
郑斌收回目光,下巴朝许岁和与张澜之的方向抬了抬:“这两位是?”
韩建树压着心急,侧身介绍:“这位是许岁和,治愈系异能者。旁边是她的警卫员张澜之。”
许岁和朝病床上的郑斌颔首示意。
郑斌猛地睁大眼睛,显然没料到陈敬山能请到这种稀缺异能者,当下挣扎着要掀被子下床,被韩建树伸手按住:“躺着别动,伤还没好。”
陈敬山看向许岁和:“麻烦你看看他们的情况。”
许岁和应声走近,张澜之紧随其后。
郑斌望着她走到病床边,声音发紧:“他们中了怪毒,昏迷快半个月了。医院说没解药就醒不了。这毒不致命,就是锁着人不醒,内分泌全乱了。”
他指了指床上四人,“你看,嘴唇紫黑,皮肤也泛着青,全靠葡萄糖吊着命。”
许岁和目光扫过四张病床,果然个个唇色乌紫,面色发黑,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泛着青紫色,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出起伏。
“是被变异兽咬伤,还是接触了变异植物?”她转头问。
郑斌摇头:“蹊跷就蹊跷在这。他们身上连点伤口都没有,却齐齐中了毒。”
“没伤口却集体中毒……”许岁和眉头微蹙,呢喃道。
韩建树在旁补充:“他们小队的行进路线和我们不同。找到人时,几个全在一个土坑里,上面盖着层草,要不是热成像仪扫到热源,根本发现不了。”
把两人的话串联起来,许岁和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:“是孢子!”
她抬眼看向众人,“他们肯定闯入了变异孢子植物的地盘。毒孢子粘在皮肤上慢慢渗进去,才造成这种无外伤的中毒。”
病房里几人瞬间反应过来,这确实最合情理。
张澜之顺着思路往下想:“把他们拖进坑里盖起来,是那些变异植物想拿他们当养料繁殖?”
许岁和点头:“没错。”
韩建树往前凑了半步,眼神里的急切压不住:“这毒有办法治?”
许岁和没多话,只笃定道:“可以。”
对她而言,只要不是精神层面的问题,无论毒或病,都简简单单。
张澜之立刻往旁边退了半步,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,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。
陈敬山刚要开口吩咐警卫员去取晶核,许岁和的指尖已经轻轻点在了其中一人的额头上。
病房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呼吸声,所有人都屏住气盯着。
没有预想中的异能光芒亮起,郑斌正觉疑惑,床上那人的脸色忽然变了——
皮肤上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露出原本的肤色,连紫黑的嘴唇都渐渐有了血色。
张澜之早前见过她的能耐,此刻虽惊讶于效果之快,倒不算意外,只是眉头微蹙,留意着许岁和的状态。
韩建树死死盯着,喉结猛地滚了滚,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这样不动声色逆转剧毒。
震惊还没褪去,一股狂喜已顺着脊椎窜上来:
她有这本事,是不是连自己身上的旧伤后遗症都能治?那他就能尽早回枯骨山,亲手把队友们带出来了。
他看着床上男人的皮肤迅速褪去青紫,眼底翻涌的情绪里,焦灼的期待压过了所有惊讶,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。
郑斌则直接愣住了,半张着嘴,下巴都快掉下来了,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,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“这这这.....!”
简直是神迹!
陈敬山也在仔仔细细地看着,末世里各式匪夷所思的异能他见得多了,但还是被这无声无息的治愈惊到了。
他浑浊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波澜,那是见着希望的震颤。
望着许岁和的目光里,凝重的惊叹中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重视。
他想起了基地医院里那些被各种病痛折磨的人、被旧伤拖垮的战士、还有买不起药选择自杀的人……
他指尖在膝头轻轻叩了叩,心里已盘算开:
等这事了了,得好好跟许同志说说,只要她肯出手,基地里能拿出的最好的资源,绝无二话。
才五分钟,四张床上的人已呼吸绵长,脸色恢复如常,看着就像睡着了。
许岁和收回手,轻舒一口气,转头对韩建树说:“没事了,过会儿就能醒。”
韩建树猛地回神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眼里的激动再也藏不住,声音都在发颤:“真的……真的没事了?”
许岁和被捏得皱起眉,手腕传来阵阵疼意。
张澜之上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:“韩队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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