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打不倒我的人,便要毁掉我的道。
“搅浑水,逼出鱼的把戏,玩不腻么。”我冷笑一声,将竹简扔进火盆。
火苗“腾”地一下窜起,舔舐纸角,瞬间将那些恶毒的字句吞噬,化作一缕黑烟,盘旋上升,最终消散于黑暗。
“君上,是否要巡行院介入,查封这些逆塾?”轲生问道,眼中杀气一闪。
“不。”我摇摇头,“堵不如疏。他们有他们的《春秋》,我们就给孩子们一个更大的世界。”
我沉思片刻,心中已有了计较。
“传我命令,召集稷下学宫格物、地理、医、工、算术各科学官,明日议事。”
第二日,稷下学宫议事堂。
我将那句“红粟乱纲常,妇人干朝堂”写在木牌上,置于堂中。
诸位学官面面相觑,气氛凝重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
“诸位,”我开口,声音清越如钟,“这是我们的敌人,送来的战书。他们用诗书礼乐做武器,企图告诉我们的下一代,大秦之外,再无世界;耕读之外,再无大道。而我们,要给孩子们一本不一样的书。”
我将一份草拟的提纲发下:“我欲编纂一套《童蒙寰宇志》。这套书里,没有艰涩的微言大义,只有生动的故事。我们要用最简单的图画和文字告诉孩子们:为何西域的葡萄比关中的更甜?为何南海的珍珠能来到咸阳宫?大秦的船队如何远航,又是如何将异域的香料、宝石带回中原?我们要让‘天下一家’这四个字,在他们开口说话时,就刻进脑子里!”
众人精神一振。
我继续道:“大人嘴硬,孩子嘴甜。他们的思想已经僵化,但未来还是一张白纸。我要医家,把防疫知识编成《洗手谣》;我要工家,把水利器械做成会转动的水车模型;我要算术科,把丈量土地的公式,改成跳格子的游戏!我要让未来大秦的县令、将军、丞相,在他们还是穿着开裆裤的年纪,就觉得‘赤壤君说的’、‘稷下学宫教的’,便是这世间最天经地义的道理!”
我的话音落下,满堂寂然,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应诺声。
他们眼中,燃起了与我同样的火焰。
三日后
启智堂内,新排的《信风使团出使记》已初具模样。
又五日
章台宫灯火未熄,内侍悄然来报:“陛下已在东阁候君久矣。”
当夜,嬴政一身常服,微服来到启智堂外。
他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是静静立在窗下,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。
一群五六岁的孩童,正头戴纸冠,手持木棍当做节杖,扮演“信风使团出使大宛国”。
一个孩子高举着画了马的纸片,奶声奶气地高呼:“奉陛下与赤壤君谕令,为大宛带来良种!换取汗血宝马,充盈国库!”
另一个孩子则扮演大宛王,有模有样地回道:“大秦上邦,恩泽四海!愿献宝马,永结盟好!”
嬴政的嘴角,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笑意。
月底
稷下学宫广场上人头攒动,蒙学科年度大考如期举行。
一名来自蜀郡的盲童,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与领悟力,竟将半本《农事小识》一字不差地背诵,并能清晰解说其中三种作物的种植要点——他曾自三岁失明后,每日随父在田埂上行走,耳濡目染,心记口传,终成此才。
四座皆惊。
我当场宣布,破格允其入专为特殊才能者设立的“听经班”,并正式设立“稚贤奖”,每年从天下庶民幼童中,遴选十名最具天赋者,无论出身,无论残疾,皆可免试直送稷下学宫深造,一切用度由赤壤君府承担——此事已奏明陛下,特旨允准。
消息传出,天下震动。
那一夜,苏禾红着眼眶,来到我的书房,递上一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麻纸。
上面用木炭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,旁边是几行同样稚嫩的字:“我想长大,当姜娘子那样的人,让阿奶天天都能吃上不饿肚子的饭。”
我的指尖抚过那粗糙的纸面,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山村孩子写下这句话时,指尖的颤抖与眼中闪烁的星光。
那纸上甚至残留着一丝泥土的气息,混合着木炭的焦味,真实得令人鼻酸。
我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夹入厚重的《稷下月鉴》中。
这一刻,我无比清晰地明悟:真正的权力,不在于陛下的诏书,也不在于廷尉的刀笔,而在于天下千万张小小的嘴里,传唱的那一句“春谕到,田里闹”。
我的帝国,正在从这些稚嫩的声音中,悄然生长。
然而,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向着最光明的方向生长时,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苏禾脸色煞白地冲进书房,声音因恐惧而颤抖:“君上!不好了!南郡传来急报,下辖一个村塾中,五名幼童齐声唱诵《春谕谣》时,竟将……‘共施仁政’唱成了‘共主苍生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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