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晓玉刚想往教室走,就被李灵灵拽住了。姑娘还是没说话,只是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楼梯间,那里有几个学生聚在一起,正对着手机指指点点,其中一个就是王飞。
两人走过去时,学生们立刻散开了,只有王飞还站在原地,手里捏着手机,脸色不太好看。看到白晓玉,他愣了愣,随即挺直脊背,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:“警察阿姨,您找我?”
“阿姨?”白晓玉挑眉,“我有那么老?”她晃了晃手里的纸条,“这‘飞哥’是你吗?张磊他们说的‘宝贝’,是不是跟你有关?”
王飞的眼神闪了闪,语气却很镇定:“不是我。他们捡到的就是个破手表,我劝他们上交,毕竟是别人丢的东西,他们不听,还说我多管闲事。”
“上周六晚上你在晚自习?”
“对,有老师可以作证。”王飞的回答滴水不漏,眼神里甚至带着点嘲讽,“张磊他们就是贪玩跑出去了,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,警察阿姨不用这么紧张。”
白晓玉盯着他看了几秒——这孩子太冷静了,冷静得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年。尤其是提到“破手表”时,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,显然在隐瞒什么。
离开学校时,太阳已经西斜,空气里依旧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。白晓玉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瓶冰可乐,递给李灵灵一瓶:“拧得开吗?”
李灵灵点点头,笨拙地拧开瓶盖,喝了一小口,墨镜滑到鼻尖,露出双圆圆的眼睛,像受惊的小鹿,带着点不符合年龄的清澈。
“你说这案子怪不怪?”白晓玉靠在墙上,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,“三个学生,没仇家,没霸凌别人,就因为捡了个破手表,在工厂里凭空消失了。监控没拍到人出去,现场没打斗痕迹,难道真被什么‘不干净的东西’拐走了?”
李灵灵没说话,只是小口喝着可乐,手指在瓶身上画着圈。
“问了一圈人,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。”白晓玉叹了口气,“家长说他们贪玩,老师说他们叛逆,同学说他们捡了手表,王飞那小子看着可疑,却有不在场证明。你说,问题到底出在哪?”
李灵灵把可乐瓶放在地上,脚尖轻轻踢了踢瓶子,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:“很可能……重点不是工厂。”
白晓玉愣了愣:“不是工厂?那是哪里?”
“是那几个学生。”李灵灵抬起头,墨镜彻底滑了下来,露出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怯懦,反而带着点洞察一切的平静,“他们不是发现了什么,而是……别人盯上的就是他们。”
白晓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——她一直以为学生是因为“宝贝”被盯上,却没想过,也许从一开始,目标就是学生本身。那个“破手表”,可能只是个诱饵,或者说,是让他们出现在工厂的借口。
“你怎么想到的?”白晓玉盯着李灵灵的眼睛,这姑娘从刚才起就不对劲,眼神里的怯懦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,像变了个人。
李灵灵却又低下头,把墨镜戴回去,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怯懦:“我……我瞎猜的。可能是……看的侦探小说多了。”
白晓玉没再追问。她突然想起李灵灵在工厂里指通风管道的动作,想起她在办公室门口说的“不是”,想起她拉自己去楼梯间的举动——这姑娘看似沉默寡言,甚至有点笨拙,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提供线索,只是她的方式太隐蔽,像怕被人发现似的。
更奇怪的是,刚才在学校走廊,那么多学生和老师,除了她,好像没人真正“看见”李灵灵——学生们讨论时没避开她,老师路过时没注意她,连王飞都像是没察觉到身边还有第二个人。这种“被无视”的感觉,让白晓玉突然想起了优优。
但李灵灵又和优优不一样。优优是刻意隐藏,而李灵灵更像是……天生就带着种“透明”的气场,让人下意识忽略她的存在。而且她没有优优那种神秘的距离感,反而像只黏人的小猫,总躲在自己身后,带着点依赖。
“走吧,再回工厂看看。”白晓玉捡起地上的可乐瓶,扔进垃圾桶,“既然目标是学生,那工厂里肯定有我们漏掉的东西——比如,他们为什么偏偏选在周六晚上去那里,又为什么会在厂房中央消失。”
李灵灵立刻跟上,依旧是半步的距离,只是这次,白晓玉感觉到她的脚步比之前稳了些。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投在布满灰尘的街道上。白晓玉回头看了眼李灵灵的影子——很清晰,不像优优那样没有踪迹。她心里的疑惑更重了:这姑娘到底是谁?为什么会被派来当助手?她那“被无视”的体质,和突然说出的关键线索,到底是巧合,还是另有隐情?
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,像一头蛰伏的巨兽。白晓玉知道,这次的失踪案,恐怕比她想的更复杂。而身边这个话少版的“林秀”,说不定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——前提是,她能搞明白这姑娘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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