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守……那个常来卖柴的瘦弱孩子……听说快不行了……”有街坊在医馆议论。
阿净(凌薇)心中莫名一紧。她虽不知林守就是凌天,但那个沉默砍柴、眼神清澈的少年,给她留下了一丝模糊的印象。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感,让她向老医师比划着,想去看看。
老医师叹道:“那孩子痨病根子深,又染了寒疫,怕是……唉,你去送碗药,尽尽心意吧。”
阿净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汤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城郊那座破落院子。
院内,林守(凌天)躺在冰冷的土炕上,意识模糊。高烧灼烧着他的神魂,病痛折磨着他的肉身,死亡的气息如此贴近。他仿佛又回到了初临此地时的脆弱。
然而,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濒临消亡的边界,他的灵台深处,那一点不昧的真灵,却异常清明。他“看”到了病气在体内的流转, “听”到了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前的哀鸣,也“感”受到了这方天地对这场瘟疫的“排斥”与“挣扎”。
“病……亦是道。死……亦是道。”一个明悟在他心中升起。他不再抗拒,而是以全部的心神,去“体验”这场疾病,去“观察”生命与死亡的博弈。
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刹那,院门被轻轻推开。一股微弱的、带着草药清苦气息的暖意,伴随着一个纤细的身影,走了进来。
阿净(凌薇)走到炕边,看到少年苍白如纸、气息奄奄的模样,心中莫名一痛。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汤吹温,用勺子一点点撬开他干裂的嘴唇,将药汁喂了进去。
药汁苦涩,却带着生命的温度。
也就在这一刻,当阿净专注于喂药,心无杂念,唯有最纯粹的救人之心时,她体内那被封印的、属于凌薇的本源,与这具身体天生对生命和净化的亲和,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。
而林守(凌天)在濒死体验中,对“生灭”之道的感悟,也触动了他真灵深处那一缕混沌本源。
“嗡……”
没有光华,没有声响。但在两人气息交汇的方寸之地,一种难以言喻的“和谐”与“净化”之意,悄然弥漫开来。那碗普通的草药,似乎被赋予了一丝微弱的“生机”;那缠绕林守的疫病之气,仿佛被春风拂过,消散了一丝。
林守猛地咳嗽了几声,吐出一口浓痰,呼吸竟然顺畅了些许。他艰难地睁开眼,对上了一双清澈、带着关切与疲惫的眸子。
四目相对。
跨越了万古轮回,超越了至高道果,在这最平凡的凡尘小屋,两个封印了所有、回归本真的灵魂,再次相遇。
没有惊天动地,只有一碗苦药,和无声的凝视。
道,在何处?
或许,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扶持之中,在这微不足道的温暖瞬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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