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七分账?!”
周教授身后那个年轻助手,再也绷不住了,声音又尖又利,
“林卫东!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敲诈华夏科研单位?!”
林卫东他慢悠悠地靠回椅背,那姿势懒散又嚣张,掏了掏耳朵,冲着那年轻人咧嘴一笑。
“敲诈?”
“小同志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院子外头,打谷场上传来的喧闹声和肉香隔着墙都能闻到。
“我这人没文化,听不懂什么大道理。”
“我只知道,我老婆怀着娃,她馋了想吃口熊掌,我这个当家的,就得撅着屁股去给她弄来。”
“我的队员,这帮把脑袋拴裤腰带上跟我闯的兄弟,就得拿真金白银回家盖房娶媳妇,让他们爹娘出门能挺直腰杆子。”
林卫东的目光重新回到周教授脸上,那股子懒散劲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刀肉般的蛮横。
“你们嘴里那些听不懂的‘价值’,有我家的热炕头实在?有我兄弟娃儿的奶粉钱金贵?”
这番话,粗鄙,直接狠狠捅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窝子上。
林解放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微微动容,手里的旱烟锅子攥得更紧了。
苏文山扶了扶眼镜,看着自己女婿的眼神,也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。
院子里的空气凝固了。
周教授身后的助手被噎得满脸通红,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周教授抬手拦住。
他非但没动怒,反而缓缓地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一抹真正的,不加掩饰的欣赏。
“可以。”
他吐出两个字,斩钉截铁。
这下,连林卫东都愣了一下。
周教授没理会他的惊讶,继续说道:
“但你必须向我们证明,你的‘运气’,值得这个价钱。”
他收起了那本图册。
“一个月内,我要一株活的‘血龙须’。”
“它只长在后山那片‘迷魂凼’的峭壁上,那地方常年被毒瘴笼罩,附近有猛兽守护,寻常人进去,十死无生。”
他说完,深深地看了林卫东一眼,站起身。
“找到了,带着它来省城找我。”
“我们的合作,从那一刻才算正式开始。”
……
解放卡车消失在村口的黑暗里,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,只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“噼啪”声。
林解放猛地吸了一口旱烟,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,好半天才缓过劲。
“卫东……这‘迷魂凼’,可不是熊瞎子坡能比的。”
“那地方……邪性得很!我年轻时候仗着胆子大,在外围转过一圈,进去没半个时辰,天是天,地是地,就分不清了,要不是命大顺着溪流爬了出来,坟头草都几尺高了!”
苏文山也眉头紧锁,补充道:
“古书上记载,这种常年毒瘴缭绕之地,多生异物,但也最是凶险,瘴气入体,神仙难救。”
苏棉更是吓得小脸发白,一双手紧紧攥着林卫东的衣角。
林卫东却站起身,走到厨房门口,把那两只小山似的、还在滴血的熊掌“哐当”一声扔在门槛上,溅起一片血点子。
他回头,对着一脸煞白的苏棉,咧嘴一笑。
“媳妇,别听他们瞎咧咧。”
“点菜吧,这俩‘王炸’,你想怎么吃?是红烧还是清炖?你男人我,亲自给你掌勺!”
看着丈夫这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轻松模样,苏棉心里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石头,莫名其妙就松动了大半。
她走上前,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厚实的熊掌,感受着那股子野性的韧劲,
小嘴一撇,又开启了她那套独有的“加密通话”模式。
“就知道折腾!这么大的爪子,得费多少柴火!我看就拿去后山,跟你那只白鹿关一块儿,让它俩做个伴得了!”
嘴上是这么说,可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,哪还有半分担忧,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崇拜和骄傲。
这天底下,还有什么事是她男人办不到的?
林卫东是个行动派。
他决定先犒劳家人,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脑后。
他亲自掌勺,把林解放珍藏了半辈子、逢年过节都舍不得用的八角、
桂皮、香叶全给翻了出来,又让林卫国去村里换了二斤最好的冰糖。
一只熊掌,愣是让他用上了家里最金贵的作料。
他先用滚水把熊掌焯烫去毛,处理得干干净净,再用猪油将葱姜爆香,下入熊掌反复煸炒,
直到表皮呈现出诱人的焦黄色,这才加入料酒、酱油和各种香料,兑上满满一锅开水。
火塘里的炭火被拨旺,那口全家最大的陶锅架在上面,锅盖一盖,
只留下最小的火头,开始了一场耗时漫长的文火慢炖。
整整一天一夜。
那股子浓郁到近乎霸道的肉香,从林家小院里飘出去,顺着风,几乎笼罩了半个石村。
第二天傍晚,当林卫东揭开锅盖的那一瞬间,一股乳白色的浓郁香气冲天而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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