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械飞艇如同一颗银色子弹穿透雾霭，林宇隔着舷窗望去，机械威尼斯的轮廓逐渐在齿轮转动声中清晰。这座悬浮在液态金属运河上的城市由数万座齿轮建筑组成，中央的但丁钟楼如同指针般旋转，每一片齿轮都刻着《神曲》的诗句，在暮色中泛着青铜色的幽光。
“根据镜像伦敦的线索，但丁密码藏在钟楼的第九层。”薇尔莉特操控飞艇降落在圣马可广场的齿轮码头，“但锈迹十字的巡逻队每十五分钟经过一次，我们需要伪装成——”
“齿轮校准师。”苏瑶举起从当铺获得的青铜徽章，徽章上的扳手与齿轮图案与巡逻队的制服完全一致。她换上机械威尼斯特有的皮质工作服，将权杖碎片藏进工具包，吊坠碎片在锁骨下方发出微弱的热感。
三人混入齿轮维修队伍时，林宇注意到广场中央的喷泉正在喷射银色润滑油，周围的居民面无表情地将手掌按在喷泉边缘，接受秩序芯片的定期校准。他们的太阳穴处闪烁着幽蓝光芒，如同被格式化的机械人偶。
“情感剥夺程序比想象中更彻底。”薇尔莉特的机械义眼扫描着人群，“他们的脑电波平直如线，完全没有恐惧、喜悦的波动。”
苏瑶的目光被一个蹲在喷泉边的小女孩吸引。她穿着破旧的蕾丝裙，正在用指尖蘸取润滑油在地面画画，画出的却是一颗跳动的心脏——那是锈迹十字严令禁止的情感符号。
“小心！”林宇突然拽住她，一名巡逻兵的机械犬正朝他们走来，鼻端的传感器闪烁着红光。苏瑶迅速掏出齿轮校准仪，假装检查地面的传动装置，吊坠碎片的光芒与仪器的蓝光交织，成功干扰了犬类的扫描。
“目标在钟楼北侧的齿轮隧道。”薇尔莉特低声说，“根据当铺老板的情报，恐惧结晶的提炼装置就藏在但丁的‘第八层地狱’展区。”
穿过旋转的齿轮门时，苏瑶的吊坠碎片突然指向墙壁上的浮雕——但丁被齿轮簇拥，脚下踩着扭曲的人脸，每一张脸都呈现出不同的恐惧表情。浮雕下方刻着拉丁文：Per Aspera Ad Infernum（历经艰辛，抵达地狱）。
隧道尽头是扇青铜大门，门上的锁孔呈逆位七芒星形状。林宇掏出从镜像伦敦获得的单片镜碎片，碎片自动组合成钥匙，插入锁孔的瞬间，门内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，墙面浮现出全息投影：查尔斯·维兰德正在调试恐惧蒸馏器，背景是机械威尼斯的运河网络。
“欢迎来到锈迹十字的核心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林宇转身，看见机械威尼斯的苏瑶——她穿着黑色皮质女王装，心脏位置镶嵌着熵之熔炉，机械触须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划痕。
“机械女王。”苏瑶握紧权杖碎片，“第五十六章的预言果然成真了。”
机械苏瑶的机械眼闪烁着紫色光芒，触须突然缠住林宇的脖子：“在这个维度，情感是一切痛苦的根源。我的熔炉已经吞噬了十万个灵魂的恐惧，很快，整个宇宙都会变得像机械威尼斯一样完美。”
林宇的量子手枪被震落，他呼吸困难地看着机械触须逼近苏瑶，却发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——那是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。
“你还活着。”苏瑶向前半步，权杖碎片的光芒照亮机械女王的胸口，“熔炉里的齿轮声，是你在哭泣对吗？”
机械触须突然停顿，熔炉核心发出刺耳的蜂鸣。机械苏瑶的机械脸裂开一道缝隙，露出下方人类的皮肤：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我是你，你也是我。”苏瑶举起吊坠碎片，碎片分裂成十二道光束，修复着熔炉的裂痕，“每个维度的平衡者，都在与暗影共生。”
林宇趁机挣脱束缚，捡起量子手枪瞄准熔炉核心。但他突然发现，核心中漂浮着一枚齿轮吊坠——那是机械维度的林宇之物。
“他为了阻止你，自愿化作熔炉的润滑油。”苏瑶轻声说，“就像我的林宇，愿意为我穿越任何维度。”
机械女王的触须缓缓收回，熔炉核心开始逆时针转动，吐出无数被囚禁的情感意识体。林宇认出其中有机械威尼斯的反抗者，他们的身体由齿轮与血肉混合而成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。
“我……做了什么？”机械苏瑶跪倒在地，机械外壳逐渐剥落，露出底下穿着白大褂的真实躯体，“十年前，我只是想修复被暗影侵蚀的城市……”
“你被熵之信徒利用了。”林宇捡起她掉落的齿轮吊坠，吊坠内侧刻着“L·Y”的缩写，“他们用恐惧制造循环，让你们以为只有毁灭情感才能生存。”
薇尔莉特突然发出警报：“锈迹十字的增援到了，至少有三十个机械守卫！”
苏瑶扶起机械苏瑶，权杖碎片与熔炉核心共鸣，在地面投射出十二芒星的防护结界：“我们需要启动逆向程序，把恐惧能量转化为希望能量。林宇，用你的纳米机器人接管熔炉的控制系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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