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凤姐正和平儿低声说着贾瑞的龌龊心思,门外就有人回话:“瑞大爷来了。” 凤姐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算计,面上却立刻堆起热络的笑,急命:“快请进来!”
贾瑞一听 “请” 字,心里像揣了团烧得正旺的炭火,喜得浑身发麻,脚步都飘了起来。一进门,他眼神就黏在凤姐身上挪不开,满面堆笑,连连问好,声音都带着颤。凤姐也假意殷勤,亲自让座,又吩咐丫鬟倒茶,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媚。
贾瑞见凤姐今日穿着水红绫袄,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,鬓边斜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,越发看得魂不守舍,眼皮都饧了,结结巴巴问道:“二哥哥怎么还不回来?” 凤姐端着茶盏,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,漫不经心地回道:“谁知道呢,男人家的事说不准。” 贾瑞凑上前半步,笑道:“别是路上被什么人绊住了脚,舍不得回来了吧?” 凤姐抬眼睨了他一下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:“那也未必,男人家见一个爱一个也是常有的事。” 贾瑞连忙表忠心:“嫂子这话说错了!我就不是这样的人。” 凤姐放下茶盏,拍了拍扶手,笑道:“像你这样的人,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,可真是难得。”
贾瑞被这话捧得浑身发痒,抓耳挠腮的,又往前凑了凑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凤姐腰间的荷包,又问她手上戴的戒指是什么料子。凤姐忽然收了笑,压低声音,故作娇羞道:“放尊重些,别叫丫头们看见了笑话。” 贾瑞听得这话,如同得了纶音佛语,连忙往后退了两步,腰杆都挺直了几分。凤姐见他这副模样,心里暗笑,脸上却故作冷淡:“时候不早了,你该走了。” 贾瑞急得搓着手:“我再坐一坐儿,嫂子怎么这么狠心催我?” 凤姐又往他身边凑了凑,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耳畔:“大天白日的,人来人往,你在这里也不方便。你且回去,等晚上起了更,悄悄到西边穿堂儿等我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贾瑞一听这话,眼睛瞬间亮得像燃着的火把,喜得差点跳起来,忙问道:“嫂子可别哄我!那穿堂儿人来人往的,怎么好躲?” 凤姐挑眉,语气笃定:“你只管放心,我把上夜的小厮们都放了假,两边门一关,再没别人。” 贾瑞得了这话,如同得了无价之宝,连忙起身告辞,脚步都带着风,心里早已把自己和凤姐的后续想了千百遍,只觉得好事唾手可得。
好不容易盼到天黑,贾瑞揣着满心的激动,趁着荣府掩门的空隙,偷偷摸了进去,钻进了西边穿堂。里面果然漆黑一片,连个人影都没有。通往贾母那边的门已经倒锁了,只有向东的门还虚掩着。贾瑞屏住呼吸等了半晌,连个脚步声都没听见,正着急呢,忽然 “咯噔” 一声,东边的门也被锁死了。他吓得大气不敢出,伸手推了推门板,纹丝不动,关得像铁桶一般。
这穿堂是个过道,南北都是高大的房墙,想跳也没处攀援,腊月的寒风从门缝里灌进来,像刀子似的割在身上。贾瑞缩在角落里,朔风凛凛,侵肌裂骨,冻得他牙齿打颤,浑身发抖,几乎要失去知觉。他心里又悔又怕,可一点办法也没有,只能盼着天亮。好不容易熬到晨光熹微,只见一个老婆子先打开了东门,进去叫人开西门。贾瑞瞅着老婆子背过脸,抱着肩膀,一溜烟从后门跑回了家。
原来贾瑞父母早亡,一直跟着祖父贾代儒过日子。贾代儒素日管教极严,不许他多走一步,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耽误学业。如今见他一夜未归,只当他在外鬼混,气得一夜没合眼。贾瑞揣着一把冷汗,撒谎道:“我往舅舅家去了,天黑了没赶回来,就在那里住了一夜。” 贾代儒气得脸色铁青:“你出门从不禀我,私自就走,本就该打,何况还撒谎!” 当下发狠打了他三四十板,不许他吃饭,罚他跪在院子里读文章,定要补出十天的功课才罢。贾瑞本就冻了一夜,又遭了毒打,饿着肚子跪在寒风里背书,只觉得苦不堪言,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。
可他对凤姐的心思半点没改,反倒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。过了两日,得了空,又巴巴地往荣府跑。凤姐见他自投罗网,心里冷笑,面上却故作埋怨:“你上次怎么失约了?我等了你一夜,冻得够呛。” 贾瑞急得赌咒发誓,说自己定然是被人耽误了。凤姐见他还不知悔改,便又生一计,假意温柔道:“今日晚上你别去穿堂了,到我房后小过道里的空屋里等我,这次可别再冒撞了。” 贾瑞连忙点头,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:“果真?我一定来,死也来!” 凤姐推了他一把:“这会子你先回去,别让人看见了。”
贾瑞只觉得时间过得比蜗牛还慢,好不容易盼到晚上,偏生家里来了亲戚,直等到吃完晚饭才打发走。又等祖父安歇了,他才蹑手蹑脚溜出家门,钻进荣府那间空屋,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来转去。左等不见凤姐,右等也没声响,正胡思乱想呢,忽然看见一个黑影闪了进来。贾瑞认定是凤姐,饿虎扑食似的冲上去,抱住那人就往炕上按,嘴里 “亲嫂子”“亲娘” 地乱叫,伸手就去扯人家的裤子。那人却一动不动,也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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