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青玄门地界,天地骤然开阔。
不再有熟悉的宗门山峦与规整的灵田,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原始丛林、连绵的荒野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、更加巍峨雄伟的山脉轮廓。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更加活跃,也更加驳杂,蕴含着无数未知的气息。
云逸子并未选择使用任何飞行法器或者施展遁术,只是看似随意地迈着步子,但每一步踏出,身形便出现在数十丈之外,仿佛缩地成寸。沈墨运转星辰真元,将《周天星引》的身法融入步伐,勉强能跟上云逸子这看似悠闲实则极快的速度。
“小子,感觉如何?”云逸子头也不回,灌了口酒,声音随风传来,“是不是觉得外面的灵气,比青玄门那潭死水有意思多了?”
沈墨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空气中纷杂却充满生机的各种属性能量,点了点头:“确实。更加……鲜活。”
“嘿嘿,这就对了。”云逸子笑道,“宗门就像是个精心打理的花园,安全,但格局太小。真正的天地,是这片无边无际的荒野,弱肉强食,机缘与危险并存。在这里,你能找到最原始的道则,也能遇到最纯粹的杀机。”
他指了指前方一片看似平静、却隐隐有瘴气弥漫的沼泽:“比如那片‘迷雾沼泽’,看着不起眼,里面可能藏着能毒倒金丹修士的妖物,也可能生长着炼制破境丹的主药‘七心莲’。是福是祸,全看你的眼力和本事。”
沈墨默默记下,同时将一缕意识沉入梦界。在这样广阔陌生的环境中,他习惯性地借助梦界感知来扩展自己的“视野”。虽然无法像神识那样清晰探查细节,但梦界感知对能量流动、生命气息的宏观把握,在这种环境下别有优势。
他“看”到,那片沼泽深处,确实有几股相当强大的生命气息在蛰伏,其中一股带着阴寒的毒性,另一股则蕴含着精纯的木灵之气,或许就是云逸子提到的妖兽和灵药。
【环境切换至未知荒野,灵气浓度提升15%,能量属性复杂度提升300%。建议开启环境适应性扫描,更新数据库。】 系统007开始忙碌起来。
“保持感知,但别太耗神。”洛琳琅在识海中提醒,“长途旅行,节约精力是第一位。让那酒鬼带路,我们跟着躺……咳咳,跟着学习就好。”
云逸子似乎察觉到了沈墨那隐晦的感知波动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却并未点破,只是道:“我们此去中州,路途遥远,光是穿越这‘万妖山脉’外围,就得花上数月功夫。一路上,我会带你认认常见的灵草、妖兽,教你如何在这种环境下寻找安全的休息地、水源,以及如何规避那些惹不起的存在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戏谑:“当然,最重要的,是教你如何用最省力气的方式赶路和应对麻烦。打架嘛,能不打最好,非要打,也得挑软柿子捏,或者想办法祸水东引。”
这番话,深得洛琳琅“节能”精髓,沈墨深以为然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墨便跟着云逸子,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荒野修行。
云逸子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对沿途的一草一木、妖兽习性都了如指掌。他能通过风中微弱的气味辨别出前方是否有群居的妖狼,能根据土壤的湿度找到隐藏的地下水源,能指着一种不起眼的苔藓告诉沈墨那是解毒良药。
他赶路的方式也极其“懒散”,往往白天赶路几个时辰,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,或是打坐调息,或是指导沈墨辨认材料,或是干脆躺在树杈上喝酒睡觉,美其名曰“贴合自然,感悟天道”。但沈墨发现,云逸子选择的休息地,往往都是灵气相对汇聚、且不易被妖兽打扰的安全所在。
到了夜晚,沈墨的《大梦周天经》便发挥了巨大作用。他不需要像云逸子那样保持警惕,只需构筑好梦界,便能一边在梦中修行,稳固增长修为,一边通过梦界感知担任无形的守夜人,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他。这使得他即便在赶路中,修炼也几乎未曾落下,精神状态始终保持饱满。
云逸子对沈墨这种“睡觉也能修炼”的状态啧啧称奇,愈发肯定他姐姐(杜撰的)是位不出世的奇才,对《大梦周天经》的推演也更加上心,时常在沈墨结束梦界修炼后,与他讨论到天明。
这一日,两人行至一片怪石嶙峋的戈壁。烈日当空,风沙扑面,放眼望去,景色单调,极易迷失方向。
“小子,考考你。”云逸子找了块巨石阴影坐下,摘下酒葫芦,“在这种鬼地方,神识被风沙干扰,地貌相似,如何辨别方向,找到最近的绿洲?”
沈墨环顾四周,烈日灼灼,黄沙漫天,确实容易让人失去方向感。他尝试将神识延伸出去,但立刻被混乱的风沙之力搅得七零八落,效果甚微。
他闭上双眼,心神沉入梦界。
在外界看来,他只是在闭目感应。但实际上,他的意识已经通过梦界核心,与冥冥中的周天星辰建立了联系。戈壁环境虽然恶劣,但天空中的星辰却是永恒的坐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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