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寒意尚未被初阳驱散,宇智波驻地议事厅前已是人头攒动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。
一张墨迹未干的《禁言令》被张贴在最显眼的位置,白纸黑字,字字森然,仿佛一道道冰冷的枷锁,要将所有族人的喉咙彻底锁死。
其上条款严苛得令人窒息:禁止任何族人以任何形式传播、讨论昨夜的“虚假祭典影像”,违者,将被视为动摇家族根基的叛逆,当场剥夺其写轮眼的使用权,直至终身监禁。
这纸令状,是长老会挥下的屠刀,要斩断的不是谣言,而是族人心中刚刚燃起的记忆火种。
一名又一名宇智波长老上前,在令状下方烙下自己的查克拉印记,那不仅仅是签署,更是一种宣誓,一种与过去彻底割裂的决绝姿态。
人群外围,林羽静静伫立,黑色的风衣将他与周围的激愤或麻木隔绝开来。
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位签署令状的长老,右眼瞳孔深处,一抹微不可查的猩红一闪而逝。
就在查克拉印记烙下的瞬间,一股常人无法感知的波动被他精准捕捉,并沿着早已布下的“共鸣锚点”悄然记录下来。
每一个签下名字的人,都在不知不觉中,成为了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。
他转身,毫不留恋地没入一条废弃的巷道。
指尖翻转,一枚嵌着幽蓝色共感结晶的特制苦无出现在掌心。
他将苦无用力插入墙壁的缝隙中,结晶与墙体接触的刹那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。
做完这一切,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抬头望向被屋檐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,低声自语,声音轻得仿佛只是说给风听:“等风起时,规矩就该烧了。”
正午,烈日如火,将南贺川河畔的石阵烤得滚烫。
空气扭曲,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模糊的热浪。
林羽独自一人,立于石阵中央,那里曾是宇智波一族举行重要仪式的圣地。
他的手中,没有武器,只捧着一卷边缘焦黑、质地脆弱的残卷。
这,正是他昨夜冒死从南贺神社最深处的密室中带出的,原始版的《宇智波家法》手稿。
与如今悬挂在族地各处的版本不同,这卷手稿上,那条“任何情况下不得质疑木叶高层决策”的条文旁,有着一行用不同笔迹标注的小字——“应志村团藏长老要求增补”。
百余名宇智波族人闻讯赶来,将石阵围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神色各异,有愤怒,有疑惑,有畏惧,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迷茫。
林羽环视众人,高高举起手中的残卷,而后,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他点燃了一支火把,毫不犹豫地凑向那承载着宇智波历史与枷锁的古老纸张。
“先祖定下的律,是守护我们的血脉,让我们在乱世中得以存续!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,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,“而你们现在遵守的条文,是火影顾问团授意篡改的谎言,是用来锁死我们灵魂、磨灭我们尊严的镣铐!”
火焰轰然腾起,瞬间吞噬了残卷!
就在火光映亮林羽坚毅脸庞的那一刻,人群中,那十七名早已被林羽用共鸣锚点连接的觉醒者,右眼同步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热刺痛!
共感织网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激活,一股无形的精神洪流以他们为节点,瞬间席卷了在场所有围观的族人!
“啊!”
一名中年忍者痛苦地抱住了头,他脑海中竟清晰地浮现出父亲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前夜的嘱托,那句未来得及说出口的“小心根部”,曾被他当做是父亲的臆想而强行遗忘。
另一名年轻的女性族人泪流满面,她“看”到了自己的兄长在一次任务中被同村的忍者背后捅刀,尸体被遗弃在荒野之中,而任务报告上却写着“为掩护同伴光荣牺牲”,她曾被迫接受了这个“荣耀”,并被警告不得深究。
一幕幕被强行遗忘、被篡改、被压制的记忆碎片,如同决堤的洪水,冲垮了他们用麻木构筑的堤坝。
那是父亲临终前未能说出的遗言,是兄弟战死后无人收尸的荒野,是任务中被“盟友”抛弃的绝望……这些被压抑的痛楚,此刻,前所未有的清晰!
骚动如病毒般迅速蔓延。
训练场上,几名热血的年轻忍者再也无法忍受墙上那份虚假的族规副本,他们怒吼着冲上前,用手里剑将其撕得粉碎。
“我们要记得痛!我们不是木叶的狗!”
长老会的震怒随之而来。
数名执法队的上忍瞬间出现,杀气腾腾,冰冷的查克拉如同实质的刀锋,压向那几个带头的年轻人。
“奉长老会之命,镇压叛乱,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冲突一触即发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双方之间,挡住了执法队冰冷的目光。
宇智波鼬。
他没有结印,甚至没有开启写轮眼,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石阵中央那团即将熄灭的火焰,以及火焰中化为灰烬的残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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