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枚焦黑的木片仿佛一块凝固的暗夜,静静躺在林羽的掌心。
风间彻领命而去,密室厚重的石门缓缓闭合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,只留下林羽与这跨越时空的信物。
他的指尖,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沿着木片表面粗糙的纹理缓缓滑动。
那是一种被烈火与河水反复淬炼过的触感,冰冷而坚硬。
然而,当指腹触及到那些新近刻下的、带着一丝稚嫩与仓促的划痕时,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嗡——!
共感织网,那张以林羽为中心、链接着所有觉醒者心跳与情绪的无形巨网,在此刻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。
它不再是传递信息的渠道,而是化作了一面巨大的鼓膜,接收着来自遥远时空的悲鸣。
一段心跳声,微弱、急促,却又顽强得像是在绝境中挣扎的火苗,断断续续地撞入他的感知。
伴随着心跳的,是婴儿压抑不住的啼哭,那声音穿透了时间的壁垒,充满了无助与依恋。
这频率……与他无数次在梦魇中听到的啼鸣如出一辙,却又多了一丝绝望的变调。
更让他心神俱裂的是,这道心跳与哭声交织的频率,竟与脚下南贺川祭坛深处那股沉寂的地脉共振波,达到了完美的契合!
一瞬间,林羽如遭雷击,一个颠覆性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。
不是孩子在跨越时空寻找我……是这条河!
是这条承载了宇智波百年兴衰的南贺川,在动用它沉睡的伟力,帮助那个孩子,将他的呼唤传递给我!
他猛然醒悟,手中这块焦黑的木片,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信物。
它是在血月之夜,被他未来子嗣的血与泪浸透,又沉入南贺川河底,借助地脉之力,才得以成为一枚跨越时间维度的情感导体!
林羽的思绪被拉回到前世。
废墟,火光,濒死的剧痛。
他记得,在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,视野的尽头,确实有一个模糊的人影,跪倒在残垣断壁之中,用嘶哑的声音绝望地呼唤着“父亲”。
那人影手中,紧紧攥着的,正是一条与他胸前所戴项链一模一样的信物。
他一直以为那是死亡前的幻觉,是自己一生孤寂执念所化的泡影。
直到此刻,他才明白,那不是幻觉!
那是他未来的儿子,在那个被血色笼罩的夜晚,试图逆转时空,回到一切悲剧的源头来寻找他!
林羽颤抖着手,从衣领中取出一条用红绳系着、贴身收藏的物事——一缕属于他母亲的遗发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将那柔软的发丝,一圈圈缠绕在焦黑的木片之上。
当来自母系的血脉气息与子嗣的泣血呼唤,在这枚小小的木片上交汇的刹那——
共感织网的深处,仿佛有一道尘封已久的古老门扉被悍然推开。
一行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残影文字,强行烙印进他的意识之中:
“她沉入水中,只为让你听见他的第一声哭。”
没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,没有任务生成的机械感。
这是源自他宇智波血脉最深处、被写轮眼本能记录下来的血缘回响,一段被他遗忘了的、最悲怆的记忆!
同一时间,木叶村,重建的“根”部档案室。
宇智波鼬身着暗部制服,面无表情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卷宗。
他奉三代火影之命,参与对根部残余势力的清查与重建,但这只是他的伪装。
他的真正目的,是那些被团藏隐藏在最深处的、见不得光的秘密。
他的手指在一份被烈火焚烧过、仅剩残页的卷宗上停了下来。
那份档案的编号极其特殊:“Y7”。
“目标:宇智波旁支遗孤,编号Y7。经检测,具备极高敏共感能力,能无意识影响并同调复数单位情绪,危险等级极高。处理建议:永久性封印,或转移至‘容器’计划。”
而在卷宗末尾的备注栏里,一个签名龙飞凤舞,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阴鸷。
——志村团藏。
鼬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个危险的针尖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指尖燃起一小簇漆黑的火焰,瞬间将那片残页化为灰烬。
随即,他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、伪造的日常巡逻记录,不着痕迹地替换了上去,仿佛“Y7”这份档案从未存在过。
返回族地的途中,他刻意绕行至早已废弃的南贺川旧桥。
在其中一根斑驳的桥墩背面,他指尖凝聚起一缕微不可察的查克拉,迅速刻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印记。
那印记的波动频率,只有被共感织网覆盖的林羽才能感知。
印记传递的信息只有一个词:“我在查。”
几乎在鼬完成刻印的瞬间,远在祭坛密室的林羽身体微微一震。
他“看”到了那道来自旧桥的波动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很好,哥哥已经找到了关键线索。
“风间彻,”他通过共感织网下令,“以‘情绪疏导演练’的名义,召集所有第一序列觉醒者,立刻到南贺川河岸集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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