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乍破,晨曦驱散了长夜最后的阴霾。
林羽如往常般拿起扫帚,清扫着说书摊前的石阶。
然而,当扫帚拂过昨夜摊位原址时,他动作一滞,目光陡然锐利起来。
石阶上,赫然留着一圈尚未完全干透的湿印。
那不是随意的积水,而是一个精准的、呈逆时针分布的环形。
每一处湿痕的形状与大小,都与他在灰碑林中见过的那些神秘足迹分毫不差。
它们静静地烙印在青石板上,仿佛一群无形的看客在此伫立了整整一夜,又在黎明前悄然离去。
林羽缓缓蹲下身,指尖在最清晰的一处湿印上轻轻触碰。
残余的潮气带来一丝冰凉,顺着指尖,仿佛有电流窜入脑海。
刹那间,他紧闭的右眼旧伤处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灼热,眼前闪过一帧模糊至极的残影。
那根本不是脚印!
残影中,那环形印记分明是九个身披斗篷的模糊人影,他们以一种古老的仪式站位,将他昨夜说书的位置围在中心,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确认。
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缓缓起身,心底的迷雾豁然开朗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握紧了扫帚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“他们不是来阻止我讲,而是来确认……我还愿不愿,还敢不敢,继续讲下去。”
午后,阳光透过窗棂,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林羽拆开了风间彻派人送来的包裹,一个古朴的老旧墨盒静静躺在其中。
他抽出新买的稿纸,饱蘸墨汁,准备续写昨夜未完的故事。
笔尖初落,“宇智波”三个字刚刚成型,异变陡生。
那乌黑的墨迹竟在纸上泛出了一层极淡、却无比纯粹的金芒,如同晨曦刺破暗夜的第一缕光。
金芒只存在了短短一瞬,便彻底敛去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林羽眉头微蹙,放下笔,拿起墨盒仔细端详。
在墨盒底部,他发现了一行用同种墨水刻下的小字,字迹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:“记忆无法封印,只能转移。”
一瞬间,他全明白了。
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墨,而是蕴含了微量封印类查克拉溶剂的特殊制品。
这种墨存在的唯一目的,就是为了记录那些被世界遗忘、甚至被强行抹除的禁忌信息。
当书写者的情感与记录的内容产生最真实的共鸣时,墨迹中被压制的查克拉才会瞬间显影。
这墨盒,是一个真言筛选器。
他深吸一口气,重新提笔,这一次,他没有犹豫,直接写下了深埋心底十数年的那句质问:“灭族之夜,哥哥的眼里没有光。”
话音落,笔锋停。
纸上的墨迹骤然沸腾起来,原本的乌黑瞬间化作刺目欲呕的血红,仿佛那夜的鲜血浸透了纸张,要从字里行间奔涌而出!
血色持续了足足三息,才缓缓褪去,重新恢复成沉静的黑色。
林羽看着那行字,久久无言。
他知道了,这墨在替他作证,替他筛选出那些被谎言与幻术掩盖下的、最残酷的真实。
傍晚时分,林羽收了摊,径直走向那家熟悉的茶馆。
他要取回寄放在那里的《记得计划·第一课》手稿。
掌柜的早已将书册用油纸包好,恭敬地递给了他。
回到阁楼,借着烛光,林羽解开油纸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书页中那幅亲手绘制的白花图样上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花的位置,发生了偏移。
他清晰地记得,绘制时,白花的根系是紧紧缠绕着扉页上“林羽生”这三个签名。
可现在,那盘根错节的根须却诡异地向上移动了分毫,恰好将那个“生”字遮住了一半。
这不是意外,更不是墨迹的浸染。
他凝视着那被遮蔽的“生”字,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。
这是一种预警,一个他自己都快要遗忘的、曾经设下的预警机制。
有人,或者说某种凌驾于现实之上的力量,正在试图模糊、甚至抹除他“林羽生”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痕迹。
那一夜,他没有入睡。
他将整本《记得计划·第一课》用普通的墨水工工整整地誊抄了一遍,并将那朵白花重新绘制在原位。
最后,在崭新的扉页上,他补写下了一行小字:
“若名字可被抹去,那就让声音多走几步。”
次日,说书摊照常开张。
只是这一次,林羽换了个全新的开场。
他没有说宇智波,也没有提木叶,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漠然的语气,讲述了一个极短的故事。
“从前,有一个孩子,他生下来就会哭。和别的孩子不一样,他哭的时候,嘴里喊的不是爹娘,而是一个词——‘危险’。可惜,没人听得懂。”
台下依旧是那三三两两的听众,他们神色各异,似乎并未听出这故事里的深意。
然而,当故事讲完,人群散去后,角落里一名拄着拐杖、满脸皱纹的老者却久久没有离开。
他蹒跚地走到林羽面前,浑浊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,嘶哑地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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